縣令雖然只是一個小官，盧之州作為一個巡撫，即便官職比縣令高上那麼幾品，但竟敢公然殺害朝中官員，除了官職在那裡，怕是還是有人給他撐腰。
這個敢為盧之州撐腰的人，朝中應該只有一人。
季羨舟與滄琰相視一眼，心知肚明，這一人只有季明越。
滄琰問：“所以洪正明是因為盧之州這件事情被殺的嗎？盧之州膽子再大，也不敢動手殺了洪正明吧？”
季羨舟抿嘴回答道：“這般正直的縣令挺受當地人愛戴的，盧之州這般做怕是激起了民憤，他一個人勢力再大也無法堵住所有百姓的嘴巴，終究紙包不住火，這件事情傳到了陛下的耳朵裡。陛下震怒，盧之州的做法分明是不把朝廷放在眼裡，陛下便派了刺史洪正明去徹查這件事，快要定案之時，洪正明卻被殺死在了自己家中。”
滄琰若有所思，看著季羨舟繼續說道：“因此陛下那日將你們召進宮中，說的就是此事？”
“是的。”季羨舟點點頭，“陛下講這件事交給了我，無非是覺得他就算敢給盧之州撐腰，卻是不敢動我的，此番我來徹查最合適。”
滄琰打趣道：“老皇帝也不怕你徇私枉法。”
“這件事情我沒辦法徇私枉法。”季羨舟沒有糾正滄琰對皇帝的不敬的稱呼，只說到，“陛下心中早有數，只不過是走個過程，若是我徇私枉法，陛下心中必會對我存有幾分不信任。”
滄琰瞭然地點點頭，夾起一塊糕點就咬了一口，囫圇道：“唔，真好吃。”
“你慢點吃，少不了你的。”季羨舟又給她夾了一塊糕點，“你是餓了多久。”
她撇嘴，季羨舟這種人大概是不會懂，仙族的人特別清高，吃的也都是什麼百花仙露，吃了幾千年，早就膩歪了，哪有人間的吃食這麼多樣，她怎麼吃都不會膩歪。
謝褚在一旁尷尬地吃著碗中的吃食，努力降低存在感，直嘆氣，自己主子可不是什麼對女子怎般怎般好的人，旁的京中女子主子可都看都懶得多看一眼，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來歷，能夠讓自家主上對她這麼上心？
季羨舟曾經讓他查過滄琰的來歷，那是他這麼些年來第一次辦事不力，什麼都沒查出來，這女子就好像是憑空出現一般。
謝褚心中盤算著，警鈴大作，想著怎麼樣都要提醒一下自己主子，萬一這是季明越派來的人怎麼辦？
一餐飯吃得每個人心思不一，總算散了。
滄琰吃得肚子圓圓滾滾的，哀嚎著要去散步，這時季羨舟也沒什麼事情要去處理的，便要同她一起去後花園散步。
現在滄琰也沒有那麼排斥季羨舟了，季羨舟叫謝褚退下，自己同滄琰沒有帶婢女隨從，兩個人一起並肩趁著好夜色散散步。
滄琰還在想著方才謝褚講的事情，又回想起自己看到的洪正明被殺時候的場景，忽然喚道：“季羨舟……”
“怎麼了？”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滄琰皺著眉說，“那天我真的感受到了有妖氣。可是這件事怎麼想都跟妖族沒有關係啊。”
季羨舟想了想：“是不是你感覺錯了？”
“我雖然法力低微，那妖氣也非常微末，可一定沒有感受錯的。”滄琰篤定地說。
他沉吟片刻，側目看向她：“你的意思是，盧之州同你說的那個妖族裡的人有什麼聯絡？”說完他又立刻推翻了自己的說法，“可是現下盧之州已經被收押至牢中，也沒見著有什麼有人拿妖術去救他。”
滄琰也考慮過這一點，隨即補充了季羨舟的話：“跟妖族有聯絡的不一定是盧之州。”
話點到為止，季羨舟心中一動：“你是說，跟妖族勾結的其實是……季明越？”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滄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