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只看了經過便匆匆收回自己的神識，還未去看一眼他的遺體究竟是成了什麼樣子。
季羨舟看向她：“一般的女子怕是一眼都不敢看的。”
她“哦”了一聲，心裡頭還是沒什麼尺準，問：“那你明日是要去仵作那兒嗎？”見著季羨舟點頭，又問：“能不能帶上我啊？”
“你不怕看見他的遺體嗎？”他打量她，雖然她是個神仙，可怎麼看都不像個膽子大的。
“我說了這段時間我不會離開你的，我要保護你。”小姑娘似的，她脆生生的聲音叫季羨舟覺得有些想笑，又有些莫名的……動容。
可她也沒有證明回答他的問題，想來也是怕的。
季羨舟湊過去揉了揉她的頭髮：“那你跟緊我，如果怕的話，就躲在我身後，不要看。”
滄琰點點頭，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不自覺靠在季羨舟身上。馬車晃啊晃的，不察覺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睡著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人看不清的模樣，牽著她的手四處閒逛著，四周是凡間的集市，叫賣聲一聲壓過一聲，熱鬧極了。
彼時還在同夢中人自在地逛著集市，夢境卻倏忽一轉，成了一個極為黑暗而封閉的空間，四周是看不見的黑暗，安靜到極致，兩人都不知道接下來會遇見什麼，那氣氛莫名地壓抑。只是唯一不變的是，她還緊緊牽著夢中那個人的手。
她聽見那個人壓低著聲音問她：“怕嗎？”
她還聽見自己微弱的聲音回答了一聲：“不怕。”
那個人似乎輕笑了一聲說：“如果怕的話，就躲在我身後，不要看。”
這句話剛剛落下，驀然同季羨舟的聲音疊加在一起，滄琰下意識抬眼，想看清楚那個人究竟長得是個什麼模樣，可怎麼看那個人的臉都是模糊的，像有一層霧掩蓋住一樣。
她想看，卻偏偏看不清。
一著急，竟然醒了過來。
“做惡夢了？”
一睜眼便看見的是季羨舟的臉，她竟然靠在季羨舟身上睡著了。
忽然有些尷尬，她壓低聲音“嗯”了一聲，又說了句：“不好意思啊。”
“你渾身是汗，要不然先去沐浴，我再叫廚房做些好菜你吃？”
季羨舟說了這話，滄琰一撂簾子，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季羨舟的府上，約莫是看她睡著不肯打擾，也沒有叫醒她，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直到她醒來。
滄琰竟然有些感動。
她轉過頭看著他，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你，季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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