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月亮昏暈,寒石淵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想著笛子的事,藍老前輩生前擅音律,盡人皆知,就連他的刀都是以笛為形鑄造而成,所以他沒有理由留下一根毫無意義的竹笛,問題究竟出在哪呢?
突然,寒石淵靈光乍現,他取出竹笛,仔細觀察竹身上的刻字,果然發現字的刻畫力度深淺不一!
寒石淵好氣又好笑,當真是越精通的人越容易忽略最表面的東西!這藍老前輩也真是,好端端地搞什麼玄虛?虧得他音盲一個,不通音律,否則這訊息不得跟藍老頭一起冰解雲散,化為泡影?
“哎~,就算知道衛矛二字是由工予二字改動而成又有什麼用!”
寒石淵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嘴裡唸唸有詞。
“藍老頭啊藍老頭,這工予二字又是什麼意思?你們這些老傢伙就喜歡故弄玄虛!工予,工予,宮毓!杜宮毓?”
寒石淵咕嚕一下爬起來,這竹笛指的難道是木界前任大司命杜宮毓?木司的胞妹?藍老前輩的關門弟子?可杜宮毓跟他,不,是跟牡丹又有什麼關係呢?
寒石淵想的頭都要炸了仍舊一頭霧水,乾脆起身前往崇吾樓一探究竟!
木界向來與世無爭,又多是貌美如花,嬌豔欲滴的女子,男子極少不說,一個個還娘裡娘氣,所以青涅以前很少踏足木界,這崇吾樓更是第一次來。
七拐八繞的轉了幾圈,寒石淵徹底迷了路,雖說也找到幾間密室、暗牢,但一點廣楓的蹤跡也沒有。
寒石淵挫敗地坐在房頂上,望著眼前經過的幾個侍女,靈機一動。不一會,崇吾樓裡一條藍老前輩披頭散髮,七孔流血,陰森恐怖地站在涼亭中吹笛的訊息便不徑而非,越傳越離譜,越傳越誇張。
寒石淵著一身侍女裝在屋頂上找個隱蔽且視野寬廣的地,一邊數落剛劫來的財物,一邊開心地看著自己親手製造的混亂。他本就無事可做,沒事找事,純屬一樂,不曾想謠言竟然引起了木司的注意,只見他招來少司命,耳語了幾句。
木音綾小心謹慎地上了崇吾樓後山,寒石淵悄悄跟著,不敢靠的太近,遠遠見她開啟一個結界,閃身進去,不一會又出來。
寒石淵躲在暗處看的仔細,等木音綾走遠,他依葫蘆畫瓢竟也開了結界,就算這是木司跟木音綾設下的陷阱,他也決定闖一闖。
寒石淵閃身進了結界,裡面黑雲遮蓋,到處瀰漫著飄忽不定的迷霧,一條條狹窄的老參道,彎彎曲曲,陰森可怖,而且出奇地安靜,彷彿所有的生靈都未曾涉足。
結界裡沒有方向,寒石淵在迷霧裡瞎轉悠,隱隱約約地看見一尊雕像,雙膝跪立,雙臂張開,沒有頭,很是詭異!
寒石淵壯著膽子上前檢視,哪是什麼雕像,分明是個人!
蒼白地長髮蓋住整張臉,看不清容貌,身上的面板很白,病態地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雙手纖細,指甲很長並像藤條一樣扭曲,看著很是瘮人。
那人自始至終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寒石淵抽出腰間的竹笛戳戳那人的肩仍不見有什麼反應,不過觸感是軟的,是個活人!
“喂~能聽見我說話嘛?不吭聲,我當你聽見了”
寒石淵試探性地詢問,邊說邊用笛子挑開那人面前的長髮,沒有想象中的毛骨悚然,相反人很美,額頭方正,彎彎的柳眉,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五官看著還是很不錯的,只是年齡稍微大了點。
“真可憐,好好的一個人都被關傻了,還好你遇到了我,等著,我這就救你出去!”
寒石淵拍著胸脯,豪言壯志,大包大攬。
“嘿嘿,前輩,有刀嘛?”
綁人的藤條看著不粗,還挺結實,寒石淵用盡吃奶的勁也沒能扯斷。
“就知道你不會理會我了”
寒石淵左瞅瞅右瞅瞅,四周確實沒什麼尖銳的東西,除了身上的這把破笛子,寒石淵嫌棄地一把扔到地上,乾脆坐到那人身邊,雙手撐地,兩腿一癱。
“真是醜人多作怪,殺人亦不過頭點地,也不知你哪得罪了那個醜人,竟被他如此折磨,真是生不如死!”
寒石淵之所以稱木司為醜人,並不是指他相貌醜陋,相反,木司年近四十卻保養的猶如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不喜女也不喜男,說他潔身自好吧,說話卻又陰陽怪氣、尖酸刻薄,非常非常不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