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嗩吶吹響,白色的紙錢隨著三叔用力的向上一揚,狠狠的甩上了天空。
三叔喊了一聲:“不孝子李氏羲輕,不孝子李氏羲軾恭送父親、兄長上路,子孫隨行,重孝加身。”
李家請的哭喪人先哭的昏天黑地的慘,一路上都是哭聲不斷的,反倒是李家的子孫只是低著頭默默的抹著眼淚。
我雙手捧著父親的遺像的時候,整顆心都在顫抖。
頭顱沉重,無法抬起來。
腳好像就踩在棉花上一樣,眼淚順著眼眶就流了出來。
父親沒了,我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從此以後,那個疼愛我寵溺我的父親,就只會成為我腦中的記憶。
腦子裡甚至想著,假如我沒有幹涉宿命。
沒有主動去找他們,那父親此刻會不會還坐在房中的矮桌前喝著母親泡的清茶,聽著六叔彈奏的高山流水。
如果是那樣,我寧可不與他們相認。
從眼中落下來的眼淚,突然被一方絲帕輕輕的擦去。
我一抬頭,是月卿在替我擦眼淚。
小寶寶在他懷裡,已經哭得亂七八糟了,小手抓著月卿胸前的衣料,“外公,外婆,寶寶捨不得你們,嗚嗚嗚……”
“不哭了,笑笑要做個堅強的孩子。”月卿一手摟著小寶寶,淡淡的哄著,眼角的餘光卻是瞄了我一眼。
我對他照顧寶寶很是感激,卻沒法在這種場合感謝他。
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突然有一瓶水遞到了我面前,李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走過了冥途之後,還要過陰陽橋和混沌谷,路途很是遙遠的。”
“謝謝五叔。”我接過了他的水,抿了一小口就還給了他。
雖然我還在陰間住過一段時間,可是五叔說的這些地方我聽都沒聽過。
他凝著我的面孔多看了一眼,突然變得十分激動:“是了,是這樣的,我終於知道你的面相是為什麼會突然見改變了。”
“為什麼……突然改變?”我隨口敷衍一般的問他,手裡卻不斷的摩挲著父親的遺像。
對他的話其實沒有多大興趣,我最惦念的親人死了,我實在不知道我活那麼長的壽命有什麼用。
父親當時,還因為李菇跟他說我的壽命短是因為修睿。
曾經對修睿,還不是那麼的看好。
甚至希望讓言情,代替修睿來照顧我。
李菇擰上了水瓶的蓋子,緩緩說道:“因為他娶了別人,所以他的命格已經無法影響到你的壽命了。”
“什麼?!!”我心頭一驚,震驚的看著李菇。
所以,修睿這場冥婚另有隱情嗎?
好在我從來沒有一刻懷疑過修睿,否則聽到李菇這話定然會有負罪感。
這時候,一個撐著白傘的白衣少女,走到了二叔面前福了福身,“幾位李爺終於來了,奴婢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答允。”
“陰使小丫頭,你是想讓我們的人擇日再出殯,讓你們陰間的少爺好在今日完婚吧?”三叔出面,冷然懟了一下那個白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