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累了。”林悅掙脫了澹臺涉的手,向前走去。
“還說沒生氣?”澹臺涉走近了從後面將林悅環抱在懷裡,柔聲說,“你不喜歡我就不說了,行嗎?”
假山後面的北宮律隔著疊石中空的孔洞看到林悅被澹臺涉擁入懷中,身體中的血液幾乎都快沸騰起來。
正要沖過去的時候,突然被人按住了肩膀,轉過身去一看是鐘離和淵!
“小子,別太沖動了。”鐘離和淵低聲在他耳邊勸說,同時關注著對面的情況。
林悅在澹臺涉的懷裡沒有掙紮,澹臺涉將腦袋擱在了林悅的肩上,臉貼著臉,低聲說:“只是我看著你的時候腦子就好像有點生鏽,萬一我不小心惹你生氣,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悶氣,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改的。”
於心不忍,林悅抓住了澹臺涉抱住他的手,後悔地說:“不是,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氣。”
這話讓澹臺涉一下子就放鬆了許多,松開手將林悅整個人轉了過來,說:“那也不合適呀,你生你自己的氣,我心疼。”
“哎,情話都是些廢話。”鐘離和淵覺得無趣,松開了按在北宮律肩上的手,說,“散了散了,我有點事先走了。”
可是剛一鬆手,北宮律就跟撒了腿的兔子一樣躥了出去。“北……”鐘離和淵本來想喊住他,不過及時剎住,再往林悅那邊看去的時候,原來是澹臺涉捧住了林悅的臉,看來這是要接吻的意思。
“悅兒!”北宮律在澹臺涉親上之前大喊了一聲,林悅聽了一驚,馬上掙脫了澹臺涉的手,連連向後退了幾步,不知所措。
澹臺涉回頭看北宮律的眼神就淩厲許多了,好似眼中藏了鋒刃,隨時能把北宮律刺死一般,他質問道:“北宮律,你是不是有病?”
相較之下北宮律的怒火更甚,炮語連珠地對上了:“你才有病,這麼晚了不讓她休息,拉她出來做什麼?你不知道她身體才恢複沒多久嗎!”
“我先回去了。”林悅似乎看了北宮律身後的假山一眼,然後匆匆離去。
但是在場的兩人光顧著針鋒相對去了,都沒有注意到林悅剛才的異樣。
迴廊盤桓,這條路如此曲折,一路上樹林掩映。她跟在他後面,腳步時快時慢。
林悅你要的是什麼?真相還是爭執?
亥時人定,李明先的宅子裡一片寂寥,觀星臺的湖面倒映著一片燈光,鐘離和淵隻身一人在園林中穿行,前去赴約,他沒有察覺後面有人在跟著他。
不能跟得太緊了,迴廊走到盡頭連線著一個院落,林悅突然愣了一下,這院子裡有兩個拱門,她不知道該走哪一個。
“你怎麼在這裡?”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左邊的拱門走入院落,這是一臉清閑的李明先,他看著林悅發問,但是看不出惡意。
“我、”林悅頓了一下才把話說完,“迷路了。”
“這宅子,大得總讓人迷路。”李明先環顧四周,悠然地說,“但在這樣的景色裡,從迷路到尋路再入歸途,亦是一番閑適情趣。”
林悅警惕地看著這人,點了點頭,然後才勉強一笑。
“從正路到迷路再尋路後又歸正路,豈非人生意境?”李明先走到林悅的身邊,低頭細看她,意味深長地說,“人生往往如此,對吧。”
“很有哲理。”林悅不敢輕視面前這人,不自覺地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那個方向就沒錯了,”李明先滿意地指著林悅的身後,說,“那邊才是回去的路。”
“謝謝。”黑暗中,林悅覺得這人的眼神太過犀利,猶如明星,只得轉身離去。沒走幾步便忍不住回頭看去,竟然發現李明先還在遠處看著她,林悅只能打消念頭,無可奈何地加快了離開的步伐。看來這李明先未必不比鐘離和淵更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