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和淵想再跟周泊唯確認一次,便問:“你的意思是,當時葉陽茜手上的桃木符加上北宮律血引的純陽咒,兩力作用之下才制服了雞爪鬼?”
周泊唯筆直站在桌邊,恭敬地向鐘離和淵點頭,如實答道:“鬼王所做的桃木符加上北宮律的純陽咒,威力不小,當時還想著是不是下手重了些,沒想到會有這麼一滴血藏在雞爪鬼的身體裡面。”
“邪氣太重!”公西文盯著姜黃紙上的那滴血跡皺了皺眉頭,對周泊唯說,“那麼,現在雞爪鬼應該已經清醒過來了?”
“清醒了,”周泊唯從口袋裡面抽出一根精緻的發釵,對公西文說,“放它出來?”
公西文的視線在周泊唯手中的發釵上停留了一會兒,那是一根銀質發釵,上面刻有花鳥紋路,一看就是女孩子的物件,卻被握在周泊唯的手上,這位做師父的並不驚異於此,只是寡言地對周泊唯點了點頭。
“三界六道十方無阻,三魂七魄暢行無礙。”
周泊唯咒聲落地之時,一隻色白如霧的影子從周泊唯發釵尾部飛了出來,一陣盤旋之後在周泊唯身旁聚成一個只有上半身的雞爪鬼。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下半身,然後苦哈哈地看向周圍的三個人,悲催地說道:“沒想到我也有今天,丟人丟人,真丟人!”
公西文似乎跟這雞爪鬼很熟,省去了寒暄的套路,直接發問:“怎麼回事?”
“哎——”雞爪鬼發出一聲長嘆,用兩只雞爪般的手捂住了自己形狀奇異的長臉,說,“別提了!”
“還是說說看吧,”鐘離和淵和善地對雞爪鬼說,“我們幫你找呀!”
雞爪鬼聽了鐘離和淵的話之後,松開手用圓滾滾的眼睛打量著這個陌生人,直到它看到了鐘離和淵手上的血琥珀戒指,才恍然大悟:“六族族長都到了?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魔高一丈?”鐘離和淵揣摩著雞爪鬼的話,不禁揚眉問,“這‘魔’難不成還不怕我的三昧真火?”
雞爪鬼盯著自信的鐘離和淵,想了許久之後才篤定地說:“我看是不怕!”
公西文幹淨利落地逼問:“別廢話了,是誰幹的?”
雞爪鬼漂浮在半空中的身體開始輕微的晃動,他擺手看向別處,說:“罷了、罷了!也只是借去用用罷了,想來也用不了多久,我下去跟閻王請個長假。”
周泊唯覺得詫異,問:“你還不說?”
“不說了、不說了!”雞爪鬼有些惱了,說,“要借就借去用吧,算我倒黴!”
站在一邊的鐘離和淵冷不防地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血魔根本就不怕的我三昧真火?”
“當然不怕!”雞爪鬼非常激動的脫口而出,“否則當年在他還在鎮妖井的時候,你爸爸為什麼沒讓你用三昧真火燒了他一了百了,永絕後患?”
“血魔?”若非雞爪鬼親口承認,周泊唯是萬萬不願意相信這事的,他如臨大敵般問道,“你是說血魔來過這裡了,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
周泊唯的激動讓雞爪鬼意識到是自己不小心說漏嘴了,他埋怨地看著方才故意詐他的鐘離和淵。公西文甚至有些慍怒,對雞爪鬼說:“你不早說血魔出現了?這兩年來我們一直都在找他!”
“你們還找他?”雞爪鬼冷冷地笑了,很不看好地說,“你們是在找死!四百年前血魔能滅了丹鼎端木氏讓你們七族變成六族,四百年後就不能讓你們剩下的六族從此以後消失嗎?”
公西文斥責道:“這個時候了,還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所以雞爪鬼不想繼續聊下去了,對公西文說:“既然你不愛聽,那我下去了!”
“稍等、稍等,”鐘離和淵趕緊留他,說,“血魔為什麼要借你的腿走?”
“廢話!”雞爪鬼用他迥異的手指著鐘離和淵的手腳說,“你不知道我的手腳有多好用嗎?愚蠢!”說完最後一句話,雞爪鬼氣惱至極,便噗然一聲,化為一陣青煙消失在了房間之內。
鐘離和淵盯著雞爪鬼消失的地方,細細思量著說:“好用?”
周泊唯忍不住說道:“堂堂鬼差,居然這麼窩囊!”
“越害怕就越窩囊,”公西文也回憶著方才雞爪鬼的言行,說,“四百年前血魔滅丹鼎端木氏,橫行地府詛咒端木氏族人永世不得超生,從那時起,生死薄上端木氏族人的名字便無人問津。這雞爪鬼在四百年前一定見識過血魔下地府的景象。”
“好用?”鐘離和淵還在苦思方才雞爪鬼說的話,然後看向桌面上沾了血跡的姜黃紙,說,“他一滴血就能把千百年的鬼差搞成這樣,那麼,還要雞爪鬼的腿用來做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 20161009 21:52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