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答應你了……
不能領了……
程糯的聲音很輕, 拖了點喑啞軟糯的尾音, 迅速消散在夜色之中。
卻像是久久不息的鐘聲那樣在裴皓心上震蕩。
裴皓怔了下, 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定定看著程糯,佯裝鎮定開口, 問:“為什麼不能?”
“因為,”程糯低頭,從褲袋裡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遞給裴皓, “你自己看。”
手機照片上是一對簡約淡雅的婚戒, 盒子下壓著一紅本。
那是……結婚戒指?
裴皓顰眉沒說話, 他剛剛腦海裡閃過了程糯拒絕他的無數可能性, 但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程糯她……已經和別人領證了?
不對, 這是不可能的……這段日子雖然見面, 但一直有讓張海峰注意程糯的一舉一動, 她身邊沒有出現別的人啊。
沒有難道是賭氣隨便找了一個男人領證?
“這……你結婚了?”裴皓手掌無意識捏成拳頭,好看的丹鳳眼微微眯著, 低淡問起。
程糯垂著眼,長睫顫了顫後,低低應了一聲:“對。”
裴皓深深呼吸,眸底掠過幾抹危險的訊息,嗓音壓得沉,“是誰,快點離了。”
“……嗯, ”程糯蜷了下手指,用了最沉重的語氣,認真說著,“他是我這輩子為數不多記住了的男人……”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明明牽著我回病房,卻還嚇我要帶我去地獄;我覺得再也看不見了,他告訴我不能說不吉利的話;要離開醫院了,沒有及時告別是我生平最遺憾的一件事……”
程糯伸出手,搭在裴皓肩膀上。
“再遇見,某人讓我假扮他女朋友,避開婚約,讓我把一切都交給他處;後來,假的成真,真的變假,某人成了如假包換的未婚夫,再到丈夫……”
“他很像是冰天雪地下的一汪溫泉,稍一靠近就能感受到那抹暖意熨帖得心頭酥軟,偶爾智商下線,傻的讓人很想笑。”
聞言,裴皓徹底愣住了,思忖片刻,還沒完全尋回自己的思緒,難得磕巴著問:“這……什麼意思?”
程糯撲哧一笑,從脖頸間拉出一條項鏈,墜子是照片上的那對戒指,“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啊,我們已經結婚了,你還想離婚了再領一次嗎?”
裴皓:“……”
這什麼操作?
“是這樣的,之前你不是在外地閉關拍戲嘛,聯系你聯系不上,好不容易聯絡上張海峰,把電話交給你,你卻說入戲中不接電話。伯母……不,媽說那幾天是這年裡最好的日子,就做主把證領了。”
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
程糯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能夠理解,怎麼結合起來這段話就不懂了。
裴皓斂眉,思緒漸漸回籠,忽然覺得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我想一想,你的意思是我們已經領證了,還是很久之前領的證?這領證還不需要本人出場嗎?還是我失憶了,忘了領證這件事?”
“媽比較迷信,說這是之前忽略的好日子,怎麼都不願意錯過。那邊,媽不知道從哪兒尋來了一個你的人形抱枕,帶著戶口本,逼著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把章蓋了。”程糯繼續解釋。
裴皓:“……”
這聽起來確實像是蘇萬錦能會做出來的事情。
日常迷信要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