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婉回府後,並沒讓玉芝伺候,自己泡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衣裳後,等第三趟大雨一過,便悄悄的從後門溜了。
按著熟悉的路,敲開了小院的門,又悄悄的進了院子。
房中之人顯然等候已久,已經有了些許不耐煩,聲音帶著幾分怒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可是衙門那邊查到什麼了?”
粱婉聞言,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但又想著隔著屏風公子肯定瞧不見,這才出聲道:“並沒有,聽衙役說毫無頭緒,彭繼已經急的焦頭爛額。”
“嗯,沒有便好。”屏風後的人顯然很滿意,語氣也緩和了幾分,隨即不吝誇獎道:“做的不錯,只是,下次再有什麼意外,最好先通知一聲。”
“是。”粱婉態度極其謙卑,應了聲後,又想起在府衙外不遠處碰見的文秀,道:“公子,今日奴家還碰見了一個人,倒是讓奴家有些疑惑。”
“誰?”
“蜀繡閣的老闆,文秀。”
屏風後的人聽見文秀的名字,陷入了一陣沉默,但片刻後卻是道:“她是李俊的妻,李俊又有那樣的身份擺著,彭繼遇到難題要找李俊,再合適不過。只是李俊今日一早便出了城,想必彭繼尋李俊沒尋到,所以文秀才去了一趟衙門吧。”
粱婉聞言,瞬間瞭然,道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不得不說,屏風後的人猜的極其準確,與文秀去衙門的緣故分毫不差。
接下來,粱婉又向屏風後的人回稟了一些事,但大抵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之事,聽的男子有些不耐煩,打斷了她的話道:“這種事,以後都不用稟明於我了。對了,上次蜀繡閣的事,可是都把證據抹幹淨了?”
蜀繡閣的事牽扯著粱婉自己,她不敢有半點馬虎,“嗯”了一聲道:“公子放心,李俊等人是絕對查不到半點線索的。”
人都死完了,誰還能從亂葬崗爬起來指正她不成?
男子“嗯”了一聲後,便讓粱婉退下,可粱婉卻朝著屏風處多瞧了幾眼,眼裡竟是難舍之意。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像她這樣活在暗地裡的人,怎麼能配得上公子呢?
既然配不上,又在奢侈什麼呢?
當初早就知道如此結果,卻又毅然不顧的為他做事,明知沒有任何回報,可她能呆在他身邊,那麼,這一輩子便足矣。
等幫公子得到他想得到的東西
罷了罷了,將來的事,將來誰又說的準呢!
粱婉收住心思,朝著屏風躬身行了一禮,便恭敬的退了出去。等她從小院離開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街道兩旁,已經掛上了點燃的燈籠。
文秀是半下午回到府上的,可把送她去府衙又被她提前打發回府的曾逸嚇得不輕,生怕夫人被雨淋又或是摔跤什麼的。
唐元從京都回來後就一直負責別的事,鮮少在府上走動,若不是李俊告訴文秀唐元回來了,連文秀都不知道她回了永安城。
李俊這次出門辦事也沒帶唐元,恰巧他知道曾逸的煩躁,一語點醒夢中人,笑著道:“彭大人豈會讓夫人冒雨離開?”
彭繼不敢冒險,即便拗不過文秀,那也會派人送她回來。既然沒有,那麼說明,夫人肯定在府衙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