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氣色不錯。”
李麥穗見她沒沉靜在失去丈夫的傷痛中,心裡由衷的為她高興。雖然,她對失去三叔也很痛苦,但是,她卻希望三嬸下半輩子過的比上半輩子還要幸福。
文秀聞言,瞬間有些臉紅不自在,但卻鎮定自若的道:“你三叔雖然去了,但好歹是保家衛國而戰死的。我想,他肯定希望我們娘幾個過的好。我不想整日以淚洗面,讓他在下面都不安寧。”
李俊那死鬼,她現在倒是真的想弄死他!
李麥穗一聽這麼心酸的話,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可怕惹了文秀不高興,連忙擦了擦,笑著道:“三嬸,我們今日也沒別的事,就是來看看你。你送三叔回鄉安葬,我們都沒能回去,實在是”
“幸虧你沒回去。”
李麥穗沒回去,是文秀沒讓,讓她留下專心照顧小寶。而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對的,省的回去碰到那些膈應的人,聽見那些膈應的話。
馮川一聽就聽出味兒了,連忙道:“三嬸,李家的人不會又找你鬧騰吧?”
李麥穗聞言,呼吸跟著一緊。
文秀倒沒把王氏已經從牢裡出來的事告訴李麥穗,不管如何,李麥穗已經當了娘,有些東西能與王氏産生共鳴。但王氏奪人子,又害人命的事,她覺得還是瞞著比較好。
王氏對李麥穗再不好,終歸是她娘。
她娘,對她不好也就罷了,可如果心思歹毒,讓她留下這種印象,只怕李麥穗這輩子都會在心中留下陰影。
是以,文秀把李福和李老頭的事對二人講了一遍。
良久後,李麥穗才自嘲的道:“真是想不到,我爺竟然還是個人物,以前我奶在的時候,他真是藏拙了。”
歹竹出不了好筍,李家的人一個賽一個的壞。除了李俊外,文秀有時候都懷疑,李麥穗如此心善,她是不是也不是李家的種!
馮川怕李麥穗觸景傷情,連忙挪開話題道:“李家已經那樣了,甭說李家了,省的想著難過。對了,三嬸,你聽說了沒,繡藝坊這兩日可虧大了。”
“我知道。”
文秀回答的雲淡風輕,卻聽得馮川心裡一突,然後他滿眼不可思議的道:“三嬸,你不會告訴我,那些人,是你找去的吧?”
“是我找去的。”
文秀也沒瞞著。
曾逸那日是得了他吩咐去市場找的人,第二天,曾逸又特意找了二百號人去,一窩蜂的沖進去,差點把繡藝坊的門檻給踩爛了。
大家都是窮苦百姓,一聽有便宜佔,哪裡還管贈送活動是昨日還是今日,又或是明日。繡藝坊掌櫃的頂不住壓力,請了潘譽出馬。而潘譽雙腿還瘸著呢,哪兒能抵擋這些發了狂的人。最後,不得已,又再免費贈送一天。
第三天,他便在門口掛上了橫幅,活動結束,店內一切東西,明碼實價。
人算不如天算,潘譽這兩日虧死了。
馮川聽的膛目結舌,李麥穗聽著聽著也將李家的事拋之腦後。
三嬸不愧為三嬸,整起人來,給人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幸虧他們是親戚,是盟友,若是要是敵人馮川想到這兒,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