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之前還有些懷疑眼前的騙是不是真有本事,可聽到他斷測自己桃花旺盛,她就一點不信這個神棍了。這個身體名義上的男人,失蹤了回來,然後又失蹤,再回來,再失蹤她命這麼不好,她會有什麼桃花運?
如果,真有桃花運,那西塘村就不止劉大河一個人喜歡她了。而是,想要把原身娶回去的人排長隊,才能坐實她桃花很旺。
然而,並沒有!
再最近,自從她穿來後,已經有幾個月了吧,除了一直思慕原身的劉大河外,還有其他人上門對她獻過殷勤?
沒有!
由此可見,眼前的“睜眼瞎”真的是個江湖騙!
“走開,我不算命!”
“算一卦吧,避桃花。否則,還會有血光之災哦!”
文秀聞言,瞬間就火了,罵了一句,然後把睜眼瞎給推到一邊,拉著樹兒和桐桐就往前走。這個神棍,太惡心了,她不算卦,竟然還惡意詛咒。
神棍,騙,不得善終!
文秀也是個潑辣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咒起人來也是半點不含糊。若不是她趕著去城門口跟張大爺彙合,她今兒非砸了神棍的攤位不可。
“睜眼瞎”差點被文秀推倒在地,站穩身後,一雙眼睛正常得很,哪兒有半點殘疾的模樣?他望著文秀的背影,嘀咕道,“不聽勸,不化解,爛桃花是,血光之災是真啊。”
文秀氣沖沖的趕到城門口,張大爺兩老口已經等著了。看見她和兩個孩,笑著對她招手。
送大米的夥計也到了,文秀把大米和麵粉搬上牛車,同夥計道了謝,這才得空跟張大爺的老伴兒打招呼。
張大爺的老伴兒約莫五十來歲,姓李,人稱“李嬸”。她身體微胖,穿著一件黑色的夾襖。她的五官很和藹,看人總是笑眯眯的,很容易讓人親近。
樹兒和桐桐都是懂事的娃,壓根兒不用文秀教,爬上車坐好後,就甜甜的喚了一聲阿爺阿奶,聲音軟軟糯糯,模樣可人,讓李氏一下就愛上了。家夥們不僅嘴甜,並且很大方,從荷包裡拿出娘親買的糖果,送給李氏吃。
李氏輕輕地揉著桐桐毛茸茸的腦袋,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文秀看著兩個討喜的家夥,心中也是一陣自豪。原身把兩個孩教育的不錯,而自己教育的也不算差。西塘村十歲以下的孩不算少,但能與樹兒和桐桐比,卻挑不出三個比兄妹倆懂事的。
李氏和孩們了一會兒話,孩倆便專心致志的吃糖去了。她很是疼愛的一手摟了一個,生怕兄妹倆凍病了。孩們也很珍惜被人疼的感覺,時不時的往李氏嘴裡塞一顆糖,盡管李氏總是笑著搖頭拒絕。
文秀看在眼裡,被和諧的這一幕刺的眼睛疼。樹兒和桐桐明明跟李氏沒多關系,而且是第一次見面,李氏卻能對他們細心呵護,如親孫孫女一般。想一想李老太,對這對孫孫女幹的都是傷天害理的事,何曾把兄妹倆當過親孫疼?
看看萍水相逢的李氏,再想想李老太,還真是諷刺。
“我聽老頭,你叫文秀,是西塘村人?”
李氏和孩們相處特別融洽之後,抽出空兒,這才跟文秀聊起來。
文秀想的認真,沒聽到李氏問話,反而是趕車的張大爺替她回答,“這丫頭是西塘村的,你還問個啥?她來咱村賣土豆粉的時候,你沒去湊過熱鬧?”
李氏不悅的白了自家老頭一眼,“上兩次我不是沒湊熱鬧嗎?這兩次來賣土豆粉的人,又不是眼前這丫頭。”
因為一些原因,文秀去張家村賣土豆粉的時候,李氏都不在村裡。所以,她去了兩三次,愣是一次沒遇到過李氏。而李氏這兩次湊熱鬧買土豆粉時,碰見的卻是宋曉月和張氏。自始至終,兩人都沒碰過面。
張大爺有些好笑,也不跟老伴兒計較,一鞭甩在牛屁股上,動作緩慢的牛大哥腿腳又利索了幾分。
文秀覺察到馬車一晃,整個人才回過神來。
“丫頭,大冷天的,你咋把孩帶出來了,萬一凍壞了你不心疼?以後你再出門啊,把他們放家裡讓你公婆或者丈夫看著,這麼可愛的孩,可千萬別凍壞了。”李氏著,臉上又是一陣心疼。
文秀聽著李氏關心的話,心裡卻更加難受,抿了抿嘴,臉上的笑意也有些牽強,但卻是解釋道:“孩爹死的早,公婆不認孩,我帶著孩單獨過。以前趕集都請人代為看管,但是,前些日有賊進家門,我怕孩單獨在家有個閃失,所以就只能帶著了。”
李家那些破事兒,文秀原本不想提。可是,有些事有些人,不是自己不提就能避免的。張家村和西塘村離得近,若是今日自己隨意撒謊騙了李氏,日後李氏得了有關他們娘仨的風聲兒,她會如此看待自己?
李家的事,原身沒錯,她也沒錯,孩們更沒錯,錯的是李家人,錯的是李俊,她沒必要為了李家那些人把事情藏著掖著。
與其撒謊瞞過一時,等李氏自己從別的渠道探聽到關於她們娘仨和李家人的關系,那倒不如“自曝家醜”來的更明智一些。
原身的事其實臨近幾個村都有人耳聞,但是,畢竟不是自己村的事,傳著傳著,時間一久就淡了。李氏也曾聽過關於文秀的緋聞的,但是,時間久了,人老了記性也不好,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