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聞言,連忙放下東西,讓了兩個孩脫了鞋爬到床上去玩兒,又給他們拿了些零嘴兒填肚後,這才細問文秀緣由。
文秀氣的厲害,她跟回春堂做生意,那可是奔著長期合作的大買賣去的。可那個姓田的,竟然騙她,唬弄她,真是氣死她了。
“喏,中間夾著有黴斑的陳貨,想必是受了潮引起的。但是怕我們發現,便特意放在了中間。”文秀的咬牙切齒,隨手指了指被自己分開的兩圓匾的大茴香。
長了黴斑的大茴香特別顯眼,李俊只是瞟了一眼,心中便有了計較。他雖然沒表現出任何憤怒之色,但他的雙手卻捏的“咯咯”作響。
“現在去?”
文秀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明天一大早便去。”
這點趕到鎮上,暫且不回春堂關門沒有,即便沒有關門,鬧起來又怎麼樣?周圍沒人看熱鬧,引發不了群眾要效應,回春堂退了她的錢,或者重新給她沒長黴斑的大茴香,其他半點損失都沒有。
像回春堂這種打著連鎖藥鋪旗號而坑顧客的店鋪,最起碼,名聲要讓它丟一丟吧?坑誰不好,坑她文秀,那就別怪她不講仁義道德。
天上又下起了濛濛細雨,煙雨朦朧,煙灰色的田地彷彿一卷水墨畫,整個村莊看上去也格外的寧靜安詳。
細雨迷濛,天色暗的比平日裡要早一些。村裡的人家,做飯也比往日早了不少。平日裡就沒什麼活動,下雨天更是沒有了,倒不如早早吃過飯,爬上熱炕睡大覺。
文秀家也不例外,李俊讓她跟孩們窩炕上等吃飯,他則進廚房煮飯。因他上午去鎮上買了包回來,為了省事兒,直接熬了一鍋粥,把肉包給蒸熱了。
一家人倒也不講究,肉包下稀飯,吃的倍兒香。
春雨下了整整一晚上,但第二天一早,天便放了晴。東邊的天空色彩斑斕,如暈開的油畫,很是漂亮。
文秀開啟房門,新鮮的空氣夾雜著泥土的味道撲面而來,令人神清氣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朝著廚房走去。
李俊已經做好早飯了。
一家人吃過早飯,樹兒按例被送去了學堂,桐桐則送到李氏家暫時看著了,文秀和李俊則扛著有問題的大茴香去鎮上。
兩天跑了三趟和平鎮,也是醉醉的。
春雨過後,道路泥濘。文秀走了三分之一的路就難受了,身體一晃一晃的,若是稍有不平衡,她便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等車吧!”
前路漫漫,後路無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等到人。
“好!”
李俊寵她,她什麼就是什麼,等車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他家買車的事,還是得提到日程上來。
買不起馬車,買一輛牛車或者驢車不可以?
興許是緣分,兩人在半路上等了一刻鐘後,竟然等到了張家村的張大爺和李嬸兒,他們夫妻倆去鎮上看外孫呢。
李氏眼尖最先看見文秀,招呼著老頭停車,一邊招呼文秀上車,一邊笑呵呵的道:“阿秀,你咋在這兒呢?孩們呢?”
文秀坐上車,這才同李氏熱情的聊起來,“樹兒在你們張家村上學呢,桐桐送去一個嫂家了。這天兒冷,路又滑,讓她跟著怕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