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微眯著眼睛,沉默不語,待李俊出來,他才道:“三弟,麥穗你都會可憐她,你怎麼不知道孝順孝順娘?”
“娘沒在家。”
他們做好了心理準備才來的李家,誰知李家除了李麥穗外,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李福自知剛剛的話理虧,啞口無言。
今兒王氏和李桃花吵過之後,地裡便出了事兒。他家埋的糞肥莫名其妙的跑到隔壁那家人的地裡去了,他和李祿打算去找人家理。誰知道,王氏和李桃花同時停戰熄火,要跟去看一看。不甘寂寞的李老太也鬧的不肯罷休,她也要去,看看誰家不要臉的敢偷她家的糞肥。
於是,老老少少、大大,全都跟了去。
他們一家都去地裡了,李俊來自然沒有見到人。
話雖如此,但是,李福認為,李俊該給的錢一個銅板兒都不能少。
“三弟,聽三弟妹最近在鎮上最大的酒樓攬了活兒做,每天都賺的不少,可真叫我這個嫂羨慕。”周氏一臉樂呵,“我聽啊,村裡好些人家都在磨粉掙錢呢,十斤三文錢,有的還不止。你這好事,咱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看看咱家多少人,不用麻煩別人。”
周氏前兩天去朱氏那兒才聽了文秀給村裡人磨粉開工錢的事,她當時氣的不打一處來,嘰嘰歪歪就把文秀給罵了一遍,什麼話難聽罵什麼。
昨兒老太婆又病了,她家的又被李福打了,事情全都擠到一塊兒,她連去找文秀的時間都沒有。她心裡正犯愁呢,這兩人倒是送上門兒來了。
李俊還應她,文秀卻撿了話茬,冷笑道:“肥水當然不流外人田。”對她而言,李家這些極品全都是外人,跟她毛關系都沒有。指望她們一家磨粉配料交貨,她的心可沒那麼大。
“可不是,所以,趕緊的,把東西弄回來唄。”周氏沒聽懂文秀話裡的諷刺,還真當文秀要把東西收回來,點著頭一個勁兒的附和,神采奕奕。
文秀翻了翻白眼,周氏是不是傻?
周氏又打亂了李福管李俊要錢的茬兒,李福心裡恨的不行,瞪著周氏的眼睛,帶著幾分狠辣之色。二房的人,一個個輪著跟他作對!
哼,回頭有你們好受的!
“蠢貨!”
李福板著臉罵了一句,卻是懶得跟周氏一樣去攬賺錢的事,畢竟那種磨粉的事只是婦人們賺點零錢的活兒。
“大哥,要是沒事兒,我們就先回去了,桐桐還餓著肚呢!”李俊牽著桐桐,丫頭的肚早就大唱空城計了,“咕咕”叫喚。
李福發現,自己無論如何軟磨硬泡,李俊都不上鈎,根本不提掏藥費的茬兒。他不提,自己又不挑明,難不成真自己攤他那一份?
不成!
李福既想保住自己大哥憨厚老實不貪錢不計較的形象,卻又想從李俊手上弄到很多的銀。最終,他在權衡了一番後,喚住已經快要走出院門的李俊,“三弟,娘看病花了不少銀,還得多吃營養的東西補一補。還是老規矩吧,我把錢算一算,咱們三兄弟平攤。”
“好,”李俊駐足,回頭看著李福,面無表情的道:“五年前,娘從我這兒得了二十兩銀。藥費多少,我那一份兒,你管娘要。
李俊牽著桐桐跨出了李家院門,毅然決然,頭也不回的走了。
文秀看著李福幾人驚訝的久久沒有回神,很不厚道的想笑。老太婆和王氏還真是厲害,為了二十兩銀,把李俊往死裡逼,卻又把戲演的如此精湛。
五年了,李家的人竟然都不知道!
呵呵,好玩兒了!
平日裡,大房二房的人為了幾個銅板兒都能爭的頭破血流,二十兩銀,還不把耳朵給打掉了?熱鬧了,又要熱鬧了。
文秀抱著又有熱鬧看的心情出了李家院,緊追著李俊而去。
回到家,李俊進廚房做飯,一切如舊,絲毫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但是,文秀覺得,他的心,應該很疼吧。
嗯,原身應該比李俊還疼,至少,李俊價錢高,賣了二十兩銀。而她呢?二兩銀買回來還被嫌棄。
還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早就過了飯點,桐桐又餓的厲害,想炒兩個菜吃,李俊手藝不夠,他又不想累著了文秀,最後節省時間,熬了一鍋稀飯,就著早上的剩菜吃。
冷饅頭治餓病,熱滾滾的粥格外的好喝。即便桐桐挑食,但在餓肚的前提下,她還是有什麼吃什麼。只是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她就比較挑食了。
“阿秀,明兒就該交貨了吧?”
“嗯!”
“飯後我去提粉,你跟我一塊兒去不?”
“去!”
“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