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貴妃的一番話,給了頃昭桓一擊,讓他茅塞頓開,仿若遇到了一陣強風,將所有的烏雲吹散開,眼前一片白,讓他心驚。
比如他的父皇為什麼這麼寵信公衍錦,為什麼處處維護公衍錦,甚至從未處罰過他。
這一切的問題,一下子清晰轉進他的腦子裡,他突然想起皇後的死,心底湧上了一個可怕的猜測。公衍錦到底是不是個閹人。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父皇你可真是個好父親。頃昭桓心中苦笑,臉色猙獰,袖中的拳頭緊緊握著,用力的捶在桌子上,桌上的宣紙,被灑落地上,筆墨上下晃動。終還是沒有忍住落了下來。“啪”的一聲,聲音響亮。
掌心冒出串串血珠,他也沒有感到疼痛。臉色甚至開始變得扭曲,他的父皇不是不疼愛他們,只不過把愛給了他另一個孩子。
這一切我一定會調查清楚。
公衍錦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王爺,你怎麼了。”守在書房外的元圖,聽到書房內不對勁的聲音,神色一變,握住腰間的兵器,立馬推開書房的門,跑了進來。
正看見頃昭桓的手掌冒出血。
“我去請太醫。”元圖一陣心驚,慌忙轉身出去。
“慢著。這是小傷,不礙事。”頃昭桓把手背到後面,語氣無感地道。
“我現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頃昭桓的眼神堅定,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弄清楚。
“你去宮中調查當年為公衍錦執刀的公公。”
“記住,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頃昭桓又道。
“是,屬下明白。”元圖雖不明白,也知道不該問的就不要問。聽王爺的吩咐是他作為一名侍衛的職責。
元圖走後,書房又歸為平靜,沉寂一片,頃昭桓一個人呆在書房內,一直到夜幕降沉。
錦督公府,後園涼亭。淡淡的風在呼嘯,淺淺的耳邊縈繞。
純束站在一旁,擔憂地望著公衍錦。她從外面回來,沒有說一句話,無聲地坐在涼亭內,手持著白棋,對著石桌上面的棋盤,一路把黑棋圍圍繞,直到桌子上的黑棋被狠狠的堵絕,她才站起身。
“純束,準備晚膳。”說完。面色一笑。
“是,奴婢這就去。”純束一笑,歡歡喜喜去廚房準備晚膳。
這幾日是公衍錦最平靜的幾日,身邊沒有了雜事,整日坐在涼亭內,對著一盤黑白棋,來回對手。
就是覺得太過平靜,反而讓純束覺得不太正常,讓她更為不解的卻是另一件事,督公下棋的時候,為什麼每次都是白棋勝,黑棋輸。
“督公,最近你怎麼不出門了。”純束放下手中的點心,終於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自從知道公衍錦女子身份後,公衍錦不僅沒有懲罰她,還讓她貼身侍候。這幾個月相處,她也漸漸明白,公衍錦並不像傳聞中那樣殘暴,變化無常,頂多算是冷漠。
“還不到時間。”公衍錦盯著桌上的棋盤,手中拿著一顆白棋,在中指與食指之間,來回轉動,不知想些什麼。然後,將手中的白棋重重放下,正好將棋盤中黑子堵的無路可逃。
時間,什麼時間,督公什麼時候出門還要看黃歷了。純束眨著眼睛,嫩嫩的小臉蛋一臉蒙圈,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