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顯得清冷,偶爾刮過幾陣涼風,吹散了行人衣衫,卻沒有讓人感到太冷,反而有種柔柔的感覺。漆黑的天上掛著幾星孤獨的星。
瓊林宴設在宮中禦花園的西北角,八角琉璃燈照耀夜色亮如白晝,雖是秋季,卻群花錦簇,秋之黃,於花卻少。
禦花園所種植的花草大多都是各國奇珍異草,珍貴非常,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宴會還沒開始已有很多大臣,聚在一起笑容滿面,杯盞之間觥籌交錯,好個熱鬧。
公衍錦一路走來,遠遠便看見被人群圍堵的江有汜,紅色大長袍著在江有汜身上,別有一番風情,墨發被朝冠束起,面色酡紅,笑意深深,看模樣真可謂如沐春風。
見江有汜此時此刻的模樣,公衍錦沉寂多年的心有些顫動,竟然有一種想要一親芳澤的感覺。
官道上第一次初遇,公衍錦或許只是對他有些興趣,可是現在的她甚至出現了一種悸動,是從未有過的滋味。
身後尾隨的太監,見公衍錦默然無聲,停在原地,也跟著紛紛而立,又見她雙眉緊蹙,不知想些什麼,垂下頭戰慄不安。都說錦督公陰晴不定,看來果然如事實一般。
“你們下去吧。”公衍錦開口道,那些人拱手答道,諾,一個個慌忙退下,生怕慢了一步,惹了她發怒。
公衍錦一陣啞語,雖然有時她過於嚴厲,不小心殺過幾個人,但其實她的內心還是很善良的。
不再理會他們,折了折衣袖,朝著觥籌交錯的宴會淺望一眼,隨後慢慢悠悠轉了個方向,朝於宴會錯離的小路走去。現距宴會開始還有時間,不急。
往來慌忙的宮女太監,見到公衍錦,低頭行禮,待她走遠後,才敢惶恐不安交望一眼,匆忙起身而走。
順過藤蔓莖繞,攀巖而上的假山層層疊疊,石壁突兀,凹凸不平,平面卻是光滑無比,尋常人根本無法攀巖到上面。
這裡地處偏僻,以此這裡的樓庭也極少有人踏足。
禦書房內,涔文帝一手執著硃砂筆,批改前朝送來的奏摺,面前已堆疊了幾摞,開啟幾本,臉色越發冷峻,說的無非是同樣一件事情,公衍錦考場調戲學生,要求重罰。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一個月了,該罰的也罰了,沒想到這些老頑固還抓著不放。真把朕的話聽成耳旁風了。
涔文帝一怒,“啪”狠狠將硃砂筆拍在奏摺上面。大片的硃砂掩蓋了奏摺上面的字跡,色彩鮮紅。
“皇上息怒。”殿內伺候的太監,宮女見龍顏大怒,紛紛張皇失措跪在地上,頭垂下來,天子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這並不是他們這些作奴才所能承受的。
“緇宜也是時候為她尋個駙馬了。”過會兒,涔文帝才悠悠出口,打破凝固的平靜,聲音極小,像是自言自語,但也足夠入耳。
“禦花園那邊怎麼樣了?”剛才的那句低語,彷彿不存在一般。
“啟稟皇上,禦花園那邊的宴會,一切準備就緒。”聽到皇上的尋問,元公公從旁邊跪到皇上面前,答道。
“起駕,去禦花園。”涔文帝大袖一甩,跨步出了禦書房。
宴會還未開始,江有汜已被這些大臣圍繞的快要窒息。想要尋個理由,也沒辦法。
直到一個小太監,走到他面前,躬下身子道。“狀元爺,有人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