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士兵們吃一樣的東西,做一樣的訓練,也不講究什麼特殊待遇。她帶的兵,傷亡都是最少的,碰上那麼一個騎督,也算是走了運。
夏嫵回到分給她的別院裡,院子裡有個水缸,夏嫵連衣服也不脫,直接從那裡面舀了一瓢水從頭倒了下去。
冷靜下來之後她睜開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氣,然後抹了一把臉,轉身去了臥房裡面的隔間,她一眼便看到那裡放著已經盛滿熱水的木桶。
夏嫵沒怎麼在意,大概是伺候的人接到她回來的訊息,然後給準備的吧。
此時已是天色半暗,外面風有點大,空氣有些潮濕,彷彿有霧氣蔓延,夏嫵沒關窗,風與紗簾亂舞,莫名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夏嫵過去關窗,然後脫了衣服洗澡,衣服已經不能穿了,上面全是血跡與塵土,幹巴巴地糊成一片。
衣服被她隨意地丟在了地上,反正早晚都要丟的。
夏嫵整個人浸入水中的時候舒服地嘆了口氣,連著幾天的奔波造成的疲憊有了緩解,她趴在桶邊,閉目養神。
一頭半長不短的頭發就在脊背上鋪了薄薄一層,發尾沾了水,貼在背上,勾勒出玲瓏的曲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水溫已經慢慢降了下來,夏嫵懶著不想動,也不管冷,就那麼閉著眼睛趴在那裡。
門“吱呀”一聲開了,然後就是輕聲關門的聲音,來人行動間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夏嫵眼也不睜,光聽聲音她就知道是誰,只是叫了一聲,“清遠。”,而後再也沒有開口。
沈清遠輕聲嘆了口氣,走過去道:“水已經涼了。”,他用手撩起一點兒,水珠很快從他掌心滑落,濺起幾點漣漪。
“我很累啊。”,夏嫵睜開眼睛,也不在意自己沒穿衣服,坦然自若地看著沈清遠,突然笑起來,“你抱我到床上。”,她邊說邊站起來,軟了聲音撒嬌。
沈清遠照做,雖然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但是卻毫不在意自己的衣衫被打濕,小心翼翼的樣子。
“我累到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夏嫵說著就在沈清遠下巴上吻了一下。
“你不用這麼拼命的……”,沈清遠話說到一半住了嘴,夏嫵他給夏嫵套上一件紗制的外衣,夏嫵乖乖張開雙臂讓他套,半眯著眼睛的模樣像是一隻被擼毛的貓。
沈清遠一邊動作一邊自嘲道:“當初就不該讓你上戰場。”
夏嫵躺下去,在床上抱著被子滾了一圈。
“這是我自己選的路,不關你的事。”,她把臉埋進被子,悶悶道。
“你當初還說過要靠美貌留名青史。”,沈清遠用扇子把床上的帳子放下去,而後轉身吹了蠟燭,只留了遠處小小一盞燈。
夏嫵哼哼唧唧,撒嬌似地咕噥,“流芳千古的女人可不是光靠臉。”,她們靠的是或悽美或離奇的傳說,貌美的是因為男人;才華橫溢的是因為自己的能力;兩者兼備的更不用說了。
“我現在也算是能被寫進史書吧。”,夏嫵翻了個身喃喃道,而後自己回答了,“現在也無所謂了。我現在只希望這戰爭快點兒結束。”,而後話題一轉,“把燈都滅了吧,那光讓我心煩。”
“快了。”,沈清輕聲道,而後吹滅最後一盞燈,月光立刻灑了進來,朦朦朧朧的。
“你好好睡一覺吧。”,他說著就要推門出去,卻被夏嫵打斷了。
“你不陪著我嗎?”,夏嫵半坐起來,接下來的話語帶了委屈,“我一個人睡害怕。”
他隱在暗處,看不清表情,半晌後,夏嫵才聽到他回答。
“好,我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