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趕到鎮子東頭時,天已近傍晚,天上無星,夜風徐徐,空曠的馬路上一個矮壯的漢子戳在那,他嘴唇凍得發紫,奇怪的是他一點也不哆嗦,就那麼光著腳站著。
張樂抬手指著前面扭頭問道婦人:“前邊的那個是你男人?”
婦人躲在瑩瑩身後,兩隻手抓住她的衣袖瑟瑟發抖。
“對,那個就是俺男人.”婦人聲音發顫道。
瑩瑩隨手掙開婦人那顫抖的雙手,她從張樂揹著的單間包裡掏出一張黃面墨字的符,對著張樂說道:“師弟,你看,這是一張淨神符,它的作用就是鎮住附體鬼的感知,你去貼到他額頭上。”,隨後她瞥了眼前方赤足的漢子。
“哦,師姐,那這個怎麼粘住啊,是不是要膠水啊?”張樂憨厚的回答道。
瑩瑩氣呼呼道:“之前學的東西都學到狗身上啦!”她抬手便給了張樂一板慄。
“用吐沫,笨!這吐沫雖然是口水,卻是純陽之物,對於極陰的鬼而言,它有極強的粘合力!”
“哦...曉得了..我好像沒學過的...師傅一直讓我畫符來著...”張樂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嘟囔著。
“少廢話,快點!”瑩瑩微怒道。
隨後,一張已溼了一多半,還向下流著湯的黃紙,啪的一聲便拍在了赤腳漢子的腦門兒上。
瑩瑩瞅著那張溼漉漉的紙,她用手扶了下自己額頭,嘟囔道:“其實,一點點吐沫就行了...”。
她又對著旁邊婦人說道:“咱們走吧,你去領著你男人,咱們到屋裡去辦事。”
一行人隨後進到路旁木匠鋪子裡,這鋪子是簡陋的一室一廳,外間不大,擺滿了各類木匠傢伙什,臥室倒是很大,只不過就一張大床擺在裡面。
瑩瑩吩咐張樂將窗戶和門上都貼上了符,將鏡子全部倒過也貼上符後,她又從單肩包中取出一個小玻璃瓶,小心的滴出一滴水,抹在眼上。
隨後她示意張樂可以揭掉赤腳漢子腦門上的那張溼紙了。
就在張樂揭下符咒的那一刻,她掌中帶符,猛的拍在漢子的後背,那漢子昏倒在地。
這時屋內電燈閃爍了幾下,一個黑影慢悠悠的從漢子後背飄了出來。
“啊!當家的,你這是咋的啦!”婦人發著顫音趕忙去扶倒地不起的漢子。
“你男人沒事的,那東西已經拍出來了。”瑩瑩目光凝視著蠕動的黑影。
“你快扶你男人到裡屋去,關上門!”她隨後交待著。
“好!”那婦人應聲道,她快速的拽著裸背漢子鑽進到裡屋關上門..
屋內溫度驟然下降,地上颳起陣陣寒風,張樂雙臂催起了雞皮疙瘩。
“師姐,這傢伙長得好恐怖啊。”張樂抱著雙臂,小聲的說。
“你能看到?”瑩瑩差異道,隨後她又用雙手揉了揉眼睛,但自己面前依然是一坨晃動的黑影。
“莫非這犀牛淚過期啦?不應該啊,爹剛從龍虎山上淘來的啊。”她喃喃自語道。
而此時的張樂已被嚇得一動不動,那是一個身形臃腫的大肉坨,它就站在他面前,大肉坨身上疙疙瘩瘩的長滿了眼睛,它的手臂上,它的脖子上,它的那物件上....渾身上百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師姐,它的肚子有一處齊腰寬深褐色的疤痕,巨大疤痕兩邊翻著白肉。
突然,那疤痕上下兩層慢慢的翻動起來,疤痕裡血紅一片,深不見底。
“臭道士,不要壞了老子的好事!”顫顫悠悠的一聲從疤痕裡發出。
瑩瑩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抬起指著那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