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之下,朱堯腳踏蜈蚣,冷風呼呼刮過耳旁,強大的風壓令他不得不眯起眼睛,雖然依舊沒有跟上群狼,但狼嚎之聲不絕於耳,清晰可聞,說明距離並沒有拉大。
在初時幾次興奮的吼叫後,朱堯冷靜下來,開始反思自己,覺得剛才實在是有些衝動了,竟忘記了第一時間應該保全自己。
他正反思著,右眼餘光忽然發現一道縹緲的白色虛影,距離很近,猛然一驚,拽著繩索急忙讓寒雪蜈蚣往反方向離開。
白色虛影發出銀鈴般的輕笑,問道:“你是哪裡的靈,我怎麼沒見過你?”
朱堯定睛一看,屏住了呼吸。
這是何等完美的生物?
它在閃耀,目光觸及時,它的光芒似乎能掩蓋天上的圓月,將人的心神完全吸引過去;它又是那麼柔和,令人從心底裡生出平靜祥和,宛如未誕生時沉浸在母胎的羊水中;它非人,有著長而軟的藍紫色秀髮,柔順地飄蕩在空氣中,像是風平浪靜、四下無人時的波浪。
一張沒有面目的玉色面具扣在臉上,頭部兩側長著彎曲的羊角,有著人類的身子,足部卻是羊蹄,身形嬌小,大約只有一米五左右,穿著某種毛髮很長的獸皮縫製的衣服,全身雪白。
它應該是個雌性生物。
雄性生物不能美的如此讓人窒息。
朱堯呆住了,但寒雪蜈蚣沒有呆,它停下身子,發出警告的嘶鳴。
“有趣的小傢伙,好純淨的寒冰之力。”
玉面神靈俯下身子,摸著寒雪蜈蚣的毒牙,嘖嘖稱奇。
寒雪蜈蚣失了鬥志,像條哈巴狗一樣,任由對方撫摸,渾然不見剛才的敵意。
朱堯和寒雪蜈蚣誰也沒看清它是怎麼過來的,二者之間至少隔著二十米,雪面上也沒有任何踏足的痕跡。
此時朱堯才回過神,像是卑微的舔狗遇見女神,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玉面神靈似乎只是單純的好奇,並不在意答案,見朱堯沒有回答,擺了擺手,如同月下精靈,順著微風,一步踏出,便出現百米之外。
“王祭時見啦!”
銀鈴般的聲音隨風飄來。
朱堯呆立很久,回味著剛才一瞬的見面,突然被一個粗獷的聲音打斷:
“嘿!小子。醒醒,魂快被勾走了。”
“誰啊……獅子?”
朱堯不滿地瞪了過去,卻見一個狗崽子大小的青色獅子,不屑地盯著他。
青色獅子說:“小子年紀不大,色心倒是挺大。玉魂神也敢想,也不怕睡夢的時候死過去。”
“你誰啊?”
“哼!無知小兒。”青色獅子人立而起,雙手掐腰,昂著腦袋,自傲道:“吾乃萬獅之王,草原之主,響徹天空的咆哮者,百獸臣服的王者,墨西亞。”
這時朱堯才驚覺,不論是剛才的玉魂神,還是眼前的青色獅子,都不是用靈性力量和他溝通,而是說著人言,用聲音來傳遞資訊。
墨西亞問道:“你呢?小子。以前沒見過你,新生的神?怎麼弄了副脆弱的人類身軀?”
“他倆都沒認出我是人類,同時把我認成了圖騰神,莫非今天是圖騰神們集會?”朱堯眼珠微轉,沉思道:“不管如何,此時不能暴露人類的身份,在這群圖騰神的眼中,人類從來不是對等的存在,不如將計就計,先混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心下打定主意,朱堯心說不能弱了氣勢,冷哼一聲,說道:“吾乃操控屍體和骸骨的屍骸之主巴尼,本體不在這裡,藉著這幅人類身軀過來。”
朱堯報上了已經故去的老祭司名字。
“靈體神?”墨西亞扒拉扒拉耳朵,嘟囔道:“我說怎麼看起來實力弱的可憐,原來是個分身。”
“好吧,巴尼。派個這麼弱的分身過來,看來你不準備爭奪王祭之位,和我一樣是看熱鬧的。那咱倆沒有競爭關係,不必互相提防,一起走怎麼樣?時間要來不及了。”
它跳上朱堯的肩頭,語氣熟悉的好像幾年未見的老朋友,“走走走,雖然不是下場爭鋒,但看熱鬧也要有個好地方,去晚了什麼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