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晚。
風很大,屁屁微涼。
我突然尿急,結果剛進茅房蹲下就發現三個毛賊從後院圍牆翻了進來。
我沒有出聲。
因為他們看起來又高又壯,腰間還彆著刀。
江湖規矩我懂。
要是看了他們的臉,謀財就得變害命。
我以為他們拿些東西就會走。
反正家中的幾十兩銀子我早埋了起來,他們頂多拿些紙錢回家燒給他媽的。
沒過多久,兩個賊人就驚慌著從屋子逃了出來,好似遇到了什麼怪物,連頭都不敢回。
我暗暗鄙夷著他們,然後抖了抖褲子。
都當賊了,膽子還這麼小。
嗯?
怎麼只有兩人,還有一個呢?
然後我就看到我家的紙人女童手裡拎著一把血淋淋的紙刀,站在門口,朝我愣愣笑著。
那是我爹扎的紙人,臉上的腮紅還是我幫忙塗的。
我特麼——心態崩了啊!
我在茅廁躲了一夜,直到日上三竿,天地陽氣最足的時候才敢出來。
然後我就看到了昨日的紙人女童站在門後陰影處,笑態可掬,一動不動,看起來天真無邪。
在她腳下,是一個身首分離的漢子,腦袋好似皮球一樣滾落在一旁,地上的血已經乾涸。
我認識這張佈滿恐懼的臉,他是街上的混混王二。
我知道我攤上事了。
等逃走的兩個混混回過神來,不管是去官府報案,還是繼續帶人來報復,我都難逃一劫。
偏偏我還不能自己報案,因為解釋不清。
當然,他們也可能嚇得半死,什麼都不敢說。
但我不相信他們的職業守則。
爹啊爹。
你死就死了,可你死前怎麼也得把法力傳給我啊。
看到保宅護院的紙人女童,我哪裡不曉得我爹原來還是個民間奇人。
我費了不少力氣,把王二的屍體埋在後院。
埋遠了我也不敢去。
接著我去翻爹的遺物,想著怎麼也得給我留幾件法器吧。
也不貪心。
起碼讓我知道怎麼操縱紙人。
畢竟小女孩看起來挺兇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
我在爹供奉的神龕下找到了一份殘本,說是殘本,其實也就三頁紙。
一頁引氣入體篇,一頁紙傀儡製作篇,還有一頁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