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會死的,無非是早死晚死。
亦或者死在什麼武器下罷了。
留在山壁上的飛機殘骸,像是大山的兩隻眼,安靜的望著山谷。
在大自然看來,這場戰爭一定是可笑的吧?
趙剛一臉憔悴的靠在石頭上,望著天空像個哲學家。
他剛不久去野戰醫院看過,到處都是喊疼的傷員,許多都是簡單的包紮,還沒輪到處理。
昨天緊急調來的幾名外科醫生,已經連著做了一天的手術。
即使他們救得再快,也趕不上傷員增加的速度。
戰鬥結束後趙剛得到統計資料,野戰醫院的傷員一天增加了兩百,而陣亡犧牲的數字,是將近兩倍,有近四百人。
全團傷亡人數總計一千,佔到全團編制的一半。
四個步兵營戰鬥人員傷亡接近三分之二。
後勤人員甚至連炊事班的伙伕,都已經拿起了槍,時刻準備投入下次作戰。
趙剛來獨立團快一年了,還是頭一次見獨立團這麼慘。
許多熟悉的面孔凋零消逝,對於活著的人來說,都是折磨。
趙剛沒有悲痛的資格,他必須表現的堅強,給予戰士們信心,否則用不了多久部隊就垮了。
其實連他自己也擔心。
照目前來看,別說堅守七天,四天都夠嗆。
“老趙,你怎麼在這?”
走過來的李雲龍看清楚他的臉嚇了一跳。
“我怎麼不能在這。”趙剛扶著石頭站直了:“老李,我是你的政委,搭檔,總有過問的資格吧!”
李雲龍點了點頭:“有有有,不是瞞著你,只是沒來得及跟你說。”
山頭上風有些大,吹的刺骨。
李雲龍往北風的地方靠了靠,從口袋裡掏出煙,叼了一根:“對了,你要嗎?”
趙剛是從不抽菸的,以前也是從不喝酒。
這次,他沒有拒絕,而是要了一根菸。
今天戰爭的殘酷,他不禁懷疑自己能活多久,任何東西都想試試。
打火機點上了煙,趙剛抽了一口嗆得直咳嗽。
就像他無論如何也喝不出酒有什麼好喝的,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抽菸呢?
這東西太嗆了,一點也不好受。
好像並沒有解乏解困的作用。
李雲龍熟練地吞雲吐霧,一口氣抽掉了小半根菸:
“這仗不能繼續這樣打下去,死守是守不住的。得想辦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