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立雖摸到了地洞中的包裹,但同時也感到心頭大震,頭皮發麻,因為突然之間,他感覺到似乎有東西就在一旁死死地盯著他,這種感覺似乎讓他一時間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
“呼、呼......”
孑立那還顯得稚嫩的面頰上,不由得滲出了涔涔汗漬......
如玉質般的龜甲上,血玉虎妖託著腮,一臉無奈,心下喃喃道“怎麼?這是又要給我講鬼故事嗎?妹的,我要搞笑的......”
坐在血玉虎妖對面的孑立,微揚著頭,絲毫沒有注意到血玉虎妖的神情,自顧地訴說著,“那時候,我雖然心中很是懼怕,但是也不曾逃跑,因為在我看來,如果就這樣就被嚇跑了,那我不就連那個黑衫男子都不如了......”
墳塋地間,孑立猶豫了片刻後,猛地向左扭過頭去。
只見,不足丈遠外,一個不大的黃褐色身影,猛地鑽入地洞中,消失了蹤跡。
“呼~”
孑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我去,差點被個黃鼬嚇死!”
原來,此處墳地也是黃皮子的老巢,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這裡會有如此多的地洞。
“這裡雜草遍佈,又有黃鼬出沒,顯然少有人來。可是,這的墳丘比林地裡的要大上許多,應該不是尋常的墳,為什麼沒有人祭祀呢?並且,看樣子墳塋也算完整,顯然沒有被掘過,這是為什麼?照理說,這種無人看管的大墳,應該很難保留完好才是......”
孑立看著四周的墳塋,不由得起疑。不過,知曉了周圍還有其他活物在,心下的懼意大減。隨後,他將地洞內長長的包裹慢慢抽出,開啟之後,只見其內包滿了散碎金銀、女式首飾和一些不大的府中用具,各式各樣之物不下百件,塞滿了兩尺多長的長條狀布袋。
黑衫男子只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幫工,憑他的月錢,即便是做上百年的工,也轉不下這些銀錢,況且布袋之中其中也並非只有銀錢。這些東西顯然是他趁無人之際,偷偷從主家偷出來的。這個地洞應該是黃鼬廢棄的,被黑衫男子利用,做藏私之所。
不得不說,他也真是夠膽大心細的,這裡陰氣森森,鮮有人來,藏私之時不必擔心被人發現,也沒人能想到這種地方還會有個小金庫,算得上是絕佳的藏私之所了。
孑立抓了一把零碎銀子塞入懷裡,狠狠的念道著,“哼,叫你打我!”,可是抓了幾把之後,他卻停了下來,沉吟道“我這樣做,不就跟偷盜無異了?”
“如果那時我拿了他私藏的所有金銀,就與我的初衷不符了。雖然也算是懲罰了他,藉機出了口氣,但我亦會覺得心中有虧,因為我所做的同樣是偷盜之舉。”孑立坐在龜甲之上,遙想著當年的事,喃喃自語。
“哦,那你還想怎地?”血玉虎妖無好氣的白了孑立一眼。
“就在我猶豫之時,一瞥之間又瞧見了不遠處,另一個地洞口,慢慢露出了一個黃鼬的腦袋......”
那一刻,孑立雙目一轉,心下似是有了打算。他將懷中的金銀盡數放回,思慮再三,只留了一小塊碎銀子,打算留作接下來幾日的盤纏之用。
“從包裹中物件的數目來看,他做偷盜之事,應該已經持續很久了。因為他一個幫工,肯定不敢一次偷取很多,那樣很容易被主家察覺。因為害怕被人搜出,他定然不會將到手的財物長時間藏在身上,所以得手之後會盡快送到這裡。”
“也就是說,他這幾日很有可能還會來此地......”
第二天,孑立早早地守在角粑鋪子前,門剛一被開啟,他便迎上前去,將兩日前的那塊角粑前付給了那名為茹孃的婦人。
那位笑帶酒窩的姑娘,本以為孑立已經遠走了,突然見到,不由得面露喜色,可礙於姨母在側,她便沒有開口與孑立說話。
黑衫男子自然不會在大白天的時候,跑到那片墳塋地去,孑立也不必在那裡候著,於是每天白天,他都會在角粑鋪子附近的巷子裡待著,遠遠看著那個專注於翻烤角粑的姑娘,彷彿爐火繚繞下,眼前的一幕就是這世間最看不厭的景象。
每每餓了,孑立便會走到鋪子前,買上塊角粑。那位姑娘總是笑著把角粑遞給孑立,也不多說話。
茹娘每次見到孑立都會面有鄙夷,但是見孑立付有銀錢,便沒有說些什麼。
又過了兩天,孑立終於在黑漆漆的夾道里,等到了從門縫中偷偷鑽出的黑衫男子。於是面色一喜,悄然跟了上去。
乘著月色,彎彎轉轉地走了數里,方才到了坐落著數十個墳塋的空地。
黑衫男子拿起墳塋邊,那塊腦殼般大小的石板,一個地洞口隨之顯現。隨即,他探手伸入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