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過了盞茶的功夫,墨青便爬了回來。
孑立先前一直等著,已經隱隱有些不耐了。兩個難以相聚的夫妻,只能以這種方式對話,雖然小妖來回傳遞,所耗用不上個把時辰,但是比起面對面對答來說,還是太過麻煩了。好在兩個樹妖都極為老成穩重,若是急性子,怕是早就忍受不住了。
墨青到了老者近前,‘吱吱’了幾聲,便沒了後音,老者微微蹙鼻,抬頭看向孑立。
“說的這麼簡短,自然不可能會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雖然孑立聽不懂,‘吱吱’的意思,但是也能猜到。
“樹婆說,她還不曾聽過有人會在頭頂刻‘王’字的......”
老者剛說完話,墨青卻用前肢抓了抓他的小腿,接著‘吱吱’了好幾句。
“嗯?這是什麼意思,說話大喘氣呀?”孑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墨青說罷,向一旁擠了擠和另兩個小妖一同趴在樹樁上,不過,目光嚐嚐望向孑立背上的咿呀。
老者卻神情凝重的目視前方,久久不語,似乎墨青剛剛說的話,讓他很是震驚。
猶豫片刻後,孑立還是出言提醒道“前輩”,雖然他猜想到樹婆應該是知道些聽起來或許不妙的訊息,但是這般等著,更覺煎熬。
“嗯”老者一晃神,目光轉向孑立,緩緩說道“樹婆雖不知頭頂刻‘王’字的的人,但是......曾聽妖宗大人說過,有一個勢力,名為天庭,其內的成員均是光頭,並且會在頭頂刻‘天’,腳下刻‘地’,意為頂天立地......“
老者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妖宗大人對這天庭勢力的真實情況所知甚少,只知他們似乎有什麼極大的隱秘,行蹤不定、難以捉摸,所行之事大多滅絕人性、天理不容......”
“魂庭?人族何時有了這種勢力?為什麼從未聽父親或其它魂師說起過!”孑立聽聞,心下不由得吃了一驚。
老者沉吟片刻後搖了搖頭,轉而說道“只是不知與你所提到的頭頂刻‘王’字的人,是否有關聯?對了,你為什麼會問這個?”
“前幾日,我曾到三面梟的老巢,他們曾看到,三年前是一個光頭,頭頂刻著‘王’字之人,將我拋到裂谷之中。所以,我想知道他的身份。”孑立沉聲回道。
“光頭,刻著‘王’字、‘天’字?”老者沉吟自語數遍之後,轉而說道“據我所知,三面梟那三個活寶,要修並不高深,想來三年前的事,他們定然不敢摻手,所以應該是躲在老巢裡看到了當時的場景。他們的老巢距裂谷所在有數里遠,憑他們應該也看不真切,因此,極有可能是一時看錯,將‘天’字看做了‘王’字。”
“不過,或許也有可能那光頭頭頂的確刻著‘王’子,但他應該與天庭勢力亦有些關聯,否則不可能有如此多的相似之處,畢竟光頭、刻字這種標識應是極為少見的”老者緩緩說著,思緒顯得有條理了些。
聽了古樹妖的話後,孑立心下想到,“不論是否與魂庭勢力有關,光頭、刻字這兩個標誌都是極為明顯的,即便隱藏的再深,多方打探之下,起碼也是有線索在,應該比那妖宗大能更容易找些。畢竟,如今有關妖宗大能的明確資訊少之又少。”
實際上,孑立此時並不知,在還未到來的日子裡,為了找到與那“光頭、刻字”之人,相關的線索,他闖華夏、歷九州,由生向死又由死而生,所經之難比尋那妖宗大人多上不知多少倍。
“你一魂部之人,修為亦並不算高深,看起來也並無特異之處,為何會與天庭勢力有所瓜葛?”老者面帶以後的看向孑立,不待他回答,便接著道“人族居然會有這種邪惡詭秘的勢力存在?”,看來古樹妖對於人族區域有這等勢力,同樣感到極為震驚,但是他的震驚是來源於自身認知與實際情況的差距。
在老樹妖的認知中,人族生活自由,並不像妖族一般有著無盡的束縛,自然應該是一片祥和昌盛。然而,實際上自由無虞的生活,更容易催生出人類爭鬥算計之心。正因此,各方勢力勾心鬥角、無所不用其極,哪裡有真正意義上的平靜和諧。至於妖宗大人所提及的天庭組織有何算計,目前看來,似是不甚明瞭。
孑立聽得老者如此問,不由得嘆氣回道“箇中緣由,晚輩更是一無所知。”
老者搖了搖頭,緩聲說道“世間所有的事都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有的解釋並不是能夠輕易獲得的......”隨後,便捋起鬍鬚,半響不語,目光似是一直盯著孑立胸前鼓起的所在,而那裡球球正靜靜的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