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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三年之前

孑立停下撫摸球球的後背,拱手說道“前輩,先前你曾提起過,那位妖宗大人之所以不親自轉交布條,是因為有急事要離去,前輩可知妖宗大人是要去往何處?“

“這個、這個......”

孑立見古樹妖欲言又止,躊躇不決,轉而又問,“那位妖宗大人是否還在妖夜森林之中?”

“你,怎麼......“老者顯得很是愕然。

古樹妖這般反應,卻使得孑立面色顯得有些激動,因為他知道自己極有可能猜對了,那位妖宗大人已經離開了妖夜森林!

他曾聽三面梟提起過,妖夜森林中的妖類大多都是有職責在身的,不可隨意離開自己的領地。那妖宗大人說有急事離去,說明他並不受這些所限,既然如此,他說的離去,肯定不是指離開自己的領地。況且,如果他還在妖夜森林之中,只是去了另一個地方,那他就完全沒有必要讓古樹妖幫忙轉交,因為他可以在察覺到孑立出了裂谷之後,自己交給他。

雖然想到了這一點,孑立還是隱隱有些心驚,他居然可以離開妖夜森林,究竟是什麼等級的妖類?難道是去了人族地界?不過,為什麼沒有人族從沒有察覺到妖類從妖夜森林走出?他們出了妖夜森林又是做些什麼?

老者面帶無奈的笑意,搖了搖頭,接著回道“妖宗大人確實已經離開妖夜森林了,不過,我並不知他去了何處。他不受妖夜禁制所限,十二祖妖之下,少有旁妖能出其右。”

孑立聽聞,沉思不語,腦海中快速的思考著所有的疑惑,漸漸的將零零碎碎的記憶串聯起來。

三年前擄走他的那些人開始時,一直在悄然行動,快速移動,直至到達裂谷附近之時,方被發覺,因此他們的行動應該是有很強的目的性的。這個目的,不可能只是為了將他困在裂谷,因為這似乎沒有意義,也不值得這麼大手筆。此外,也不可能是為了殺他,因為剛開始沒有殺,自然也不可能帶到妖夜森林之後,再殺。

他們四個修為通天之人肯定合力施展某種隱匿行蹤之法,否則不可能悄然行進那麼久。裂谷地處妖夜森林的深處,距最南端距離已不足百里,如果沒有被察覺,他們還會繼續向南,那可就要橫跨整個妖夜森林了。這般說來,他們當初的目的,很可能是想要帶著孑立到達妖夜森林的南面。只不過,事與願違,後來,妖族出現,兩方發生了混戰,他們只得將孑立拋到了裂谷之下。

妖夜森林南面還從未有人探尋過,傳聞那裡是世界的盡頭,會讓一切生靈迷失。那他們要帶孑立去做什麼?這個問題一時還沒有頭緒,孑立只得暫且放下。只不過,隱隱猜想到,“難道妖夜森林在此處,是為了組織其它生靈到達大陸的最南端?”

至於為什麼青許與孑立一同被擄,卻沒有被同時拋到裂谷之中,很可能是因為在他們還未到達裂谷時就把青許捨棄了。因為他們攜帶著兩個人,受到妖族夾擊之後,很可能會暫時捨棄一個。並且,當時應該恰好是正午,因為若是旁的時候,孑立在裂谷之中下墜,即便是快速的下墜之勢,躲過了巨舌蟾和火喙鳥的攻擊,但是不等他墜到谷底,也會被那些嗜血枯樹吞入口中。

之後,青許很可能又一路追尋到了裂谷所在,只不過,她當時應該無法到達裂谷底部。因為孑立相信,如果青許在,定然會與他相見。但是,在裂谷之上是看不到谷底的,那青許是如何發現孑立在一個月後有了自殘行為?

孑立之所以確信青許能夠他在谷底的情況,是因為兩個至關重要的線索,一是布條留下的時間,二是布條上一句“活下去”,如果不是看到了他還活著並且知曉了那時他的消沉,布條出現的時間和他的意義就很難解釋清楚。

孑立一時難以知曉當時具體的情況,但可以猜測到青許獲知他的處境,只有可能與兩個妖類有關,因為當時涉及到了妖類應只有兩個,一個是領地在裂谷附近的老妖怪,另一個則是那妖宗大人。孑立這樣確定因為,先前三面梟曾提到他們並不敢到裂谷所在,也就是說尋常妖類是無法到那去的,自然也就不可能接觸到青許。

但是,其他妖不敢,並不代表那妖宗大人不敢,因為古樹妖曾提到過,妖宗大人不願與那老妖怪打交道,這就說明,他們兩個很可能是同等級的存在,所以那妖宗大人自然敢到裂谷附近,接觸到青許。

此外,據古樹妖所說,老妖怪性情孤僻冷淡,這一點倒是很有可能,因為他在裂谷中呆了三年,卻從未被待見過,甚至都不知道有一個老妖怪存在,由此便可窺探一二。那老妖怪連他都從沒有理過,自然也不太可能告知青許他當時的處境。所以,除他之外,也就只能與另一個妖宗大人有關了。

想到這裡,還有不清楚的地方就是,為什麼青許說天意難違,為什麼她在留下布條之後便離開了裂谷附近,為什麼她能讓那妖宗大人轉交布條?這三點疑問的唯一合理解釋,就是,當時青許與妖宗大人達成了某種協議!並且是在妖宗大人告知青許,他的處境之後,青許才答應了那個協議。

青許說出“本欲生死相許,奈何天意難違”那種話,就意味著她已然別無選擇,為了讓孑立活下去,她只能選擇了她最不願捨棄的東西,也就是離開孑立。

既然如此,那她同意的協議或許也就清楚了,那就是自願跟隨妖宗大人離開妖夜森林!

當時,妖宗大人明明說有急事要離去,但明明有急事為什麼還要幫青許轉交布條,以他的修為和地位,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合理的解釋就是他答應了青許,並以此為條件,想要青許自願做某件事情。

那妖宗大人當時是準備要離開妖夜森林的,那他想要青許做的事,自然不太可能是把她留她在妖夜森林之中做旁的事,因為這類事情,別說青許可能沒能力做到,更況且他完全可以吩咐其它妖類去完成,根本沒必要與青許達成協議。既要青許自願,還要她捨棄心中最不忍離棄的,那就只有可能是跟隨他一同離開了!

孑立做出這樣的推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結合古樹妖對那妖宗大人的品性描述,“坦蕩逍遙、高情遠致”,當然這裡面很可能有一些古樹妖因為自身敬畏而阿諛的成分。不過,從妖宗大人按照約定替青許轉交布條這件事來看,他起碼不壞。

孑立不清楚那妖宗大人為什麼要帶青許離開妖夜森林,也不知道青許如今在哪,處境如何,唯今只能確定的是青許不在妖夜森林!這亦是最重要的。

至於青許為什麼不請求妖宗大人幫忙,帶孑立一同離去,自然也可以解釋,是因為那妖宗大人不願與那老妖怪打交道,若是他插手裂谷之下的事情,很可能會惹怒老妖怪,所以才不可能答應青許的請求。

但是,孑立相信青許不止是留下了布條那麼簡單,因為三年前的那時還發生了一件很是靈異的事,正是因為那件事,孑立方才重拾信念,下定決心衝出裂谷。孑立一直以為那是上天憐憫他,方才顯露神技。現在看來,當年的事極有可能是因為青許。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捨棄了所有,只求孑立能夠活下去!

想完這些之後,孑立深呼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雙目悽然,心神乏力,緊攥的右手慢慢放開,在手心處留下一道明顯的指痕。他在深思之時,習慣於緊握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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