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夜森林之中,孑立回憶著,第一次與青許互表情意之時的場景,神情愈加激動,牙關顫抖著,溼潤的雙目看向遠處,默默的低聲說道“我不會忘記你的字,更無法忘記你的樣子。”
“咿呀”被摔得有些暈乎的咿呀又跑了回來,見孑立蹲在地上痛哭,不解的叫了一聲。他自然無法理解孑立為何會做出這般反應,因為他還想跳到孑立的身上,卻被孑立側身躲過了。“咿呀”他又叫了一聲,有些疑惑的坐到一旁,在他的記憶裡,孑立還不曾這般拒絕過他。
此時,孑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思考,他不想被打擾。
古樹妖自然知道這一點,因此即便看到孑立神情如此波動,他也沒有開口發問。
藏身在球球懷中的球球,有些害怕古樹妖,先前一直不曾出聲,如今感受到了孑立胸膛劇烈的起伏,安靜地貼在他的胸膛上,一動不動,似是想盡力幫孑立安靜下來。
孑立抻開布條,只見有些破舊的布條上,寫著飄逸秀麗的字,“孑立,活下去~”如此熟悉的字,孑立怎會忘記。再次看到青許的字,心境卻與五年前開啟手札之時完全不同,不再像先前那般溫情雋永。劇烈的心緒波動之後,只餘下悲痛、不安和疑惑。
“唉~”古樹妖感受到孑立的情緒平復了些,又嘆了口氣。
“孑立,活下去~“
此刻,孑立似是能夠真切感受到青許寫下這句話時的語氣,清澈的雙目早已溼潤泛紅,輕靈白皙的面頰上滿是淚痕,神情之中滿是無奈悽傷,想必是用悲痛的語氣想著他的樣子,慢慢說出口的同時,一筆一劃的寫下。
孑立想不出她哭泣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這般想來,如何不悲、如何不痛。
”活下去“
只是一句”活下去“,再沒有多餘的話語,卻似是還有無盡的意思沒有表達。為什麼她不說自己怎樣了,為什麼要讓旁人轉交布條,難道是因為形勢危急,別無它法?想到這心,心中不禁有了強烈的不安之感。
“青許,你在哪?你為什麼只留下這樣一張布條,為什麼?”
咿呀見孑立久久不語,剛想朝孑立走去,卻突然聽到他這般說,只得躊躇地退了回去。
孑立緊緊捂著手中的布條,一塊看似破損不堪的布入手卻極為細膩,不知是什麼質地的,不過可以確信的是這塊布很是結實,因為孑立先前情緒波動較大,幾次用力過猛,可是布塊卻沒有被損壞絲毫。
他此時自然沒有心思觀察這些,他沒有猜想到,古樹妖給他的布塊之上,竟然是與青許有關的資訊,他從沒有想過會在妖夜森林之中發現與青許有關的事物,因為三年間,他一個人在裂谷中艱難的求生,三年的時間讓他早已確信,身邊再沒有了那個能與他說話、能牽起他的手靜靜相擁的人。
一切有青許倩影的畫面,只是存在於孑立無數次的回憶和憧憬中,他如何也想不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得到青許的訊息,況且還讓他更加痛苦和不安。原本支撐他一直走下去的願景,如今似乎瞬間坍塌,讓他一時心灰意冷。
咿呀似是有些察覺到了孑立的悲痛之感,藍黝黝的雙目不再疑惑,反而顯得有些溼潤。
孑立抬頭間,看了他一眼抽噎的說道,“咿呀,我,回不去了,沒法帶你吃好吃的,不能請你聽道情戲了......”
“咿呀?“他的語調中又充滿了疑惑,他不能明白孑立為什麼要突然這樣說。
“哼、哼”球球察覺到孑立的胸膛起伏越來越慢,似是一時間毫無鬥志,便順著他的胳膊滑下,想鑽到他的手掌上。可是孑立一直攥著雙手,他一時鑽不進去,只得在一旁哼唧。
古樹妖瞧見球球,微眯了下眼睛,一道不易察覺的光芒,一閃而過。
不知過了多久,孑立一直盯著手中的布條看,突然,喃喃自語道,“如果真是形式危急,那為何所書寫的字卻極為工整?”
“此外,青許能轉交布條,說明她肯定也在妖夜森林之中,那她如今在哪?布條又具體是什麼時日轉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