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立有些嫌棄的撇了下嘴,捏住球球背上的皮毛,將他提了起來。
隨後,孑立面朝北向,只見前方林地更為密集,遮擋了視線,他深呼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又要出發了。”
日頭偏移,已向北走了近一個時辰,孑立扭頭向後看去,見大鼴鼠還在後方數十丈外,偷偷躲藏著,不禁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剛開始,大鼴鼠一直跟著,孑立心想它定是想要送別,便一直勸它快些回去,可到了後面,它還是一直跟著,不過離得越來越遠,也愈加鬼鬼祟祟。這時,孑立方才明白,“這傢伙是害怕我們再回去,他是要確定我們真的離開了”,想清楚這點,孑立便不再理它,兀自北行。
眼前的樹木間隔雖然有些緊密,但是不再向先前的區域一般樹木十分單一,除了傘狀的古樹外,還有些略顯熟悉的樹種,有些所屬和外面的樹木幾乎一樣,只是,所有的樹木都盡顯滄桑垂暮之感,並且,一眼看去,不見一棵開花結果的樹木。
孑立扭頭向後四處張望了下,竟沒再瞧見大鼴鼠的蹤跡,心下暗道“這會該放心了吧。”
裡許外,一隻大鼴鼠,直立起身子,躲在一棵數人環抱的古樹後,很是精神的雙目,盯著前方,直至孑立走進了樹木種類繁雜的林間,方才收回目光,喃喃的道,“只能送到此處了。”
這片區域的林地中,地面雖還是略顯黑紫色,但不似先前的地面那般泥濘粘稠,所以到了夜晚之後,孑立便尋了個稍微隱秘的場所,躺在地上睡去。
第二天清晨,繼續北行,從三面梟的巢穴逃出來,已走了近三日,一路上,居然沒有看到任何能食用的東西,“幸好先前吃了些血嬰果,一時不飢不渴,要不然,照這樣下去,早晚得餓死”,孑立不由得想到,“可是,血嬰果只管三日,明天可怎麼辦?”
第三日已過,孑立頓時感覺到身體就如同被掏空了一般,倍感飢餓乏力。這種感覺,孑立已許久沒有體會到了。
咿呀和球球的神情也萎靡下來,不再哼叫,也不再蹦跳,任由孑立馱著。
孑立眼冒金星,一點點的拖著步子,強自支撐著不讓自己暈睡過去,如今,對他而言,每一步都是煎熬。經過了那麼多生死關頭,沒讓自己成為妖物的盤中餐,到頭來,卻要把自己餓死了。
漸漸的,他眼前的事物已變得有些模糊,緩慢的又移動了幾步,隱隱的,前方逐漸顯現出的樹木細枝上,掛著一粒粒鵪鶉蛋大小的紅色點綴,一眼看去似是有些熟悉。
“楊,楊梅”孑立抿了下乾裂的嘴唇,有氣無力的說道。
咿呀和球球聽到孑立的話語,縱身躍下,朝前方跑去。
魂部山間,多有楊梅樹,幼年時,每到楊梅成熟的時節,孑立總是約上幾個玩伴,脖子上掛著布袋,爬到樹上摘楊梅,一邊摘一邊吃一邊玩鬧。
在裂谷中時,孑立曾多次與咿呀和球球提起過楊梅酸酸甜甜的味道,如今居然在這等情況下,恰好瞧見了楊梅樹,兩個小傢伙如何不激動。
“我擦,你,你們能跑啊?”
孑立走近了些許,瞧清了前方樹枝上的鮮紅的點綴,果真是楊梅,一時竟又有了些力氣。
這時他才大致觀察了下這棵楊梅樹,只見它樹幹十分粗壯,直徑約達到了四尺,樹皮有些龜裂,正中的樹枝略顯乾枯,地面卻沒有一片枯葉。
顏色很是鮮紅豔麗的略顯稀疏的掛在樹枝之上,看起來應是早已熟透了,卻沒有一粒落到地上,不禁讓人有些驚疑。
眼前的一株楊梅樹似乎是在某一瞬間,突然定型,再沒有過絲毫的改變。
就在咿呀和球球馬上就要衝到楊梅樹前時,孑立猛地想起先前兩具骷髏說過的,關於不能破壞妖夜森林中一枝一葉的說法,不禁心下一驚。況且,這等詭異的森林之中居然還有楊梅樹,確實讓人覺得有些突兀,如果是有毒之物,那吃了,就死的更快了。
念及此處,剛想開口制止。
咿呀已然甩出觸手,打下了兩三個楊梅,快速的串起,塞到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