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機還有朱倬紘兩人糾結了一晚上,並沒有睡好。唯有朱聿鍵卻是呼呼大睡,一副萬事不縈於心的高人模樣。
朱聿鍵現在根本就不在乎鄭芝龍是不是會搞事情。
如果鄭芝龍要搞,自己這些人再怎麼戒備,其實用處都不大——自己手下大都是陝西招募過來的旱鴨子,指望他們跟鄭芝龍這樣兒的海上老油條玩命,希望其實並不大。
如果鄭芝龍老老實實的,自己卻做出了過派的反應,那才是取死之道。
而且就算是鄭芝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等人幹掉並且找到了完美的藉口,那也沒有用。
除非這傢伙以後永遠不回大明或者永遠孤立於島上,不與任何人接觸。
否則的話,知道了訊息的陛下能讓他得了好死才是見鬼的事兒。
現在自己手下能指揮的動的這些人之中,朱存機和朱倬紘兩個人的手下也就算了,不過是中人之姿,可堪一用而已。
真正靠譜的還是侍衛統領張建英。
這傢伙好歹是受到了崇禎皇帝注意的人——先後被崇禎皇帝弄去接受了騎兵做戰的各種戰術,步卒做戰的各種戰術,水面做戰的各種戰術,錦衣衛偵探與刑訊技術。
基本上可以說,該學的不該學的,這傢伙都會一些,除了內廠衛的各種暗殺及護衛手段之外,這傢伙當成將軍或者探子來使用都是沒問題的。
除了像麻雀戰游擊戰一類的玩意沒學過。
而在學習過程中潛移默化的被錦衣衛那些個混賬們給洗的極為徹底的張建英在自己效忠的目標上面,崇禎皇帝排在第一位。
現在崇禎皇帝遠在大明,那麼自動向前進位的效忠物件就是朱聿鍵了。
所以在發現了鄭芝龍心思有異的時候,張建英第一時間就告訴了朱聿鍵,並且暗中做好了準備。
唯一可惜的就是,海上傳遞訊息的手段幾乎為零。
幾人糾結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天色矇矇亮。
敲開了朱聿鍵的船艙房門,先是行過禮,鄭芝龍又接著拱手道:“殿下,咱們船上的水和食物只夠今天所用,必須得派人先上島探查一番了。”
朱聿鍵見鄭芝龍神色坦然,心中雖然好奇這傢伙怎麼沒有搞事情,但是卻也是放下來心來。
畢竟遠在海外,莫名其妙的死了可當真是虧大發了。
嗯了一聲之後,朱聿鍵才開口道:“那就先派人去查探罷。只是可惜了。”
鄭芝龍心中一突,卻強自鎮定下來,問道:“殿下指的是?”
朱聿鍵道:“錦衣衛的人唄。那些個混賬東西咱們根本就不知道誰是誰不是。
讓他們去探查地形找水源必然都是些好手,如今卻不知道哪個才是錦衣衛,找起來哪兒有他們快。”
鄭芝龍心中這才穩了下來,拱手道:“殿下,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沒有陛下的旨意,誰又能讓他們主動出面。”
朱聿鍵道:“不管他們了,先抽調出一個千戶所去權時探查吧。”
說完之後,朱聿鍵又對張建英道:“命李過帶一個千戶所上島尋找水和食物,現在天色剛亮,中午之時必須返回。”
張建英應了,隨即便和鄭芝龍一起去按排人手。
只是看著李過拿著火銃和彈藥就準備出發,忍無可忍的張建英一巴掌就拍在了李過的腦袋上面。
上行下效,後面的傢伙們都跟李過一個德性,全都是拿著火銃就準備出發,隨身的就只有一把短刀。
莫名其妙就捱了一巴掌的李過有些懵,對張建英躬身道:“大人?”
張建英怒道:“繩子呢?長刀呢?小盾呢?弓箭呢?你們是打算用這把短刀去開路還是打算等彈丸都打光了用這燒火棍去跟人玩命?
一群混賬東西,把司南,繩子,開山刀,小盾,弓箭都他孃的帶上!老子寧肯你們累一點,也不想看著你們被抬回來!”
李過訕訕的準備好了這些東西之後,才向著張建英躬身一禮,帶著自己的手下乘了小船上岸去了。
一上岸的時候,其實溫度還算是可以,伴隨著從海面上襲來的陣陣微風,那種熱中帶著一絲海洋氣息的涼爽,讓李過的眼睛都忍不住眯了起來。
等到一整個千戶所都列隊完成之後,李過才自己帶了中百戶所向前而去。至於左右百戶所,自然也是一左一右的行去。
李過行進的速度說不上慢,但是也絕對說不上快,一切還是求穩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