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開元城,史安前幾年一直高度緊張的心境放鬆不少,又買了替換的衣物,心情自是大好。
茶樓裡詹、於二人的對話在他心中並未引起太大的波瀾,雖然知道三宗必有不小的聯絡,創宗之人與自己也有莫大關聯,但三宗各有各的緣法,今後發展也非自己可以操控得了的。說實在的,除了四象觀中的元妙子值得自己記掛安危外,其餘問題他並不放在心中。
至於開元城的鼠患問題,現在史安已經可以斷定必與城主夫人這個妖修脫不了干係,但其修為之高遠非自己可以比擬,且此城又屬吳洛堡管轄,他更不願意參與其中,於是安心迴轉。
飛舟速度很快,丑時剛過,史安已經回到了猴兒峽。
收起飛舟後,他並沒有立刻遁入洞天石,因為按照約定,他現在該放安安出來透口氣了。
這個八尺多長的妖獸一出來,臉上便露出誇張的興奮表情。
她圓睜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對史安說道:“砍川的,你小子把老孃關在穹玉石裡這麼多年,浪費了如此清新自由的空氣,你小子良心不會痛嗎?”
史安訕然一笑道:“抱歉,我一直將提升修為放在首位,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以後修煉時我也會放一條神識在陣法外面,你若在洞裡憋久了,就告訴我的神識就行。”
安安聽出了史安的潛臺詞,笑罵道:“砍川的小子,老孃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就是擔心老孃會在你的穹玉石裡……”吭哧了半天,這個千年老妖最後也沒有厚著臉皮說出“拉屎”二字,“砍川的,老孃告訴你,到了妖丹期老孃的體質已經定型,再吃多少妖物的肉體也沒有更大的改變了,自然也沒有可以排洩的汙物了,除非你還能弄來些有真靈血脈的妖獸……”
正說著,她突然像在史安身上發現了什麼似得,跑了過來,嗅了嗅問道:“咦,小子,你碰到了通智期的妖修了?”
史安聞言便是一愣,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那妖修真的是通智修為?”
“你身上被他下了印記,無論你逃到哪裡,只要還在千里之內,它都可以感受到。快說,你是如何招惹了它?”急切地問道。
史安正要將開元城的遭遇原原本本告訴安安,忽然神識一動,感受到裡許之外有異動,一隻約有一丈長的妖獸正快速向這裡奔襲,從那濃烈的脂粉香和那絲微不可查的要起來看,正是傍晚那頂紅色小轎旁的老媽子,只不過不再是人形,而是獸形。
這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起的,史安正要招呼安安一同躲進洞天石,卻不料傳來安安的聲音:“呦,還送上門來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砍川的小子,你等著,一會兒老孃來收拾它。”
說話間,那頭妖獸已經三蹦兩竄到了這裡。
史安定睛觀看,這妖獸長約一丈,全身覆蓋著半寸長的黑色短毛,圓耳尖嘴,兩條粗壯的後腿撐地,兩條細弱的前腿微抬,一條八尺長的光溜溜的尾巴高高豎起,活脫脫一頭牛犢大小的老鼠。
“是了,開元城那個被嚇瘋的人沒看錯,貓就是被這個妖物擄走的,城主夫人果然參與此事。”史安暗自想到。
見一人一獸在此等待,那大老鼠定下腳步。它全身的黑毛倒豎,長嘴咧開,露出一口雪白而鋒利的牙齒,冷冽的目光如同看一個死人般的瞪向史安,顯出一副極其兇狠剽悍的模樣,同時口中還發出一連串奇怪的聲音。
它正要向史安撲來,史安也正要祭出三股叉,忽聽身後的安安冷哼一聲,然後也陰惻惻地發出一連串的同樣的聲音,不過聲音更加渾厚響亮,也更加雄壯有力。
這時那老鼠才將目光看向了安安。可就這麼一瞥,那傢伙就登時像被火燒了一般,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渾身顫抖不已,豎起的黑毛平復了,翹起的尾巴也夾了起來,三步並兩步地調頭就向原路逃竄。
安安哪裡會放過它,四隻尖利的爪子緊緊地巴在地上,前腿壓,後腿繃,整個後背彎得像一張弓。待那頭老鼠逃出幾步,她縱身一跳便是八九丈的距離,徑直堵在了那頭老鼠逃跑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