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理寺的答案很簡單。”張錦容捧起自己的包裹,越過滅掉的燭火架,遞到了陳自寒眼前,“人啊,多少要貪一點金錢,貪一點情慾。”
“至於韓子安為何要收買陳應闌人情,只有陳應闌自己知道。”張錦容道,“據我所知,這韓子安以前那可是犯了滔天罪孽的,後來也是贖沒贖清,本寺卿就一概不知了。你弟弟要是真能和韓子安勾搭上,那必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離開了大理寺,陳自寒臉上陰沉了幾分,恰如今日的天色,陰天多霧又下著雪,徐鐘隱替他撐著傘,漫步在這街道中。
百姓紛紛地從他身前迎來,又從他身後走過。
他不僅感嘆,自己再神機妙算,也無法追趕上韓子安的一刻腳步。
“重光,去查查這韓子安近日的行程。”陳自寒道,路過了東廠的牌坊,他只是看了一眼,腳步便定在了不遠處。
“煩請拿點烏骨木青給韓大人。”
“韓大人怎麼了?”
“今日要遠端,需要一些。”
“這烏骨木青可不是避風寒的藥引。”
“無妨,韓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切莫多話。”
一小官取來藥引後,就在不遠處看到了陳自寒一襲青衣俯身立在了雪中,小官心下領會了些時辰,便走到了兩人身前。
“你可是東廠之人?”陳自寒一下又一下拍著掌心,蹙著眉頭。
小官先是就二位問好了一番,而後淡淡道:“驚闕大人若是認為我是東廠之人,那我便是。若是不認為我是東廠之人,那我便不是。”
陳自寒將注意力轉移到小官手中的烏骨木青中,問道:“這烏骨木青難尋,尤其是嚴寒的冬季更是難尋,何能尋到,又是給誰?”
“......”對於暱稱,小官踟躕了一會兒,反倒說,“正人之姿,旁人無可奉告,無可知奇也。”
“驚闕放棄吧。”徐鐘隱卻說陳自寒,“這小官嘴巴嚴實得緊,莫不是怕走風漏雨?”
小官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裡塞出一封信,遞到了徐鐘隱手中。
徐鐘隱:“這是?”
小官拱拱手:“漠北一代來信,落款是‘陳’字。”
陳自寒接過後,拆開信封。
拆開信封,總共是兩頁紙,信上大體內容說是漠北陳家遇害,府主傷勢患重,戚小姐葬身火海。現在漠北城空虛,沒有領首,亂作一團,請盡快回來。
“所以,這陳應闌到底有沒有去漠北?”徐鐘隱心中隱隱感到不測。
“若是回了漠北,那昨晚殺死守衛的便不是他,張錦容的話幾分真幾分假機率為零。”陳自寒表面上冷靜地分析,內心早已亂作一團,完全無法平息而論,“若是沒回漠北,這張信上的自己和陳應闌如此之像,定是有人故意模仿——無論是從哪一個角度看,此事蹊蹺,每個人都與這個事情息息相關。”
他收起信件,命令徐鐘隱:“爹孃的安危目前是重中之重,什麼黃金萬兩、江山萬丈都不足掛齒,立刻動身回漠北。”
徐鐘隱問:“那......陳應闌這件事情呢?”
陳自寒答:“既然有人不想讓我這麼快地查清真相,那我就隨著他劃下的波瀾繼續飄流。爹孃此事定是和這人窮極不捨,處理好漠北,或許一切都會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