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令喘著粗氣,兇狠如狼,“老頭子已經偏心到這種地步,那就不能怪我了,越過我把商州集團交給那花瓶?想都別想!”
保鏢心頭一震。
商州集團這場奪嫡大戰,終於要正式拉開帷幕了!
……
商州療養院,三樓。
行將就木的老人靜靜的躺在明黃軟塌上,周邊是各色昂貴的醫療機器,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富人的續命遊戲向來是難以想象的天價。
窗簾處,一道凹凸身影拉開一絲帷幕,望著窗外的青山綠水。
穿著高領風衣的貝雷帽男人走進屋內,坐到床榻邊的小凳上一言不發的盯著老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靜悄悄的屋內只有時不時響起的機器滴答聲。
不知過了多久,窗前女子轉過身,沉聲道:“我不想爭了。”
男人伸出手,肌膚呈現病態的雪白,他伸手握住老人乾枯手掌,答道:“扶你上位是老爺的意思,爭不爭由不得你。”
潭汐咬唇道:“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沒有權謀,沒有實力,我知道自己的幾斤幾兩,這麼大一個商州集團,這麼強悍的敵人,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停了停,潭汐面露淒涼:“我今天差點就死了。”
男人摘下帽子放在邊上,他全身雪白,患有罕見的白化病,因此被喚作白牛,這個陪著商七圖征戰四十餘年的頭號心腹淡淡道:“你也說了是差點,現在不是還沒死麼。”
女人心頭湧現怒氣,可又不敢發洩,她加重的呼吸用了片刻才回復正常,問道:“郝孟是你的人?”
商令能得到的訊息,她自然也收到了。
白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從包裡拿出資料夾,往後一扔,拋物線在到達潭汐面前時,卻是詭異的直停懸浮,無風自動。
“簽下它,一個月後去z市和艾木森對接餘下的事情。”
潭汐對白牛這一手離奇手段並無任何觸動,她只是盯著面前攤開的紙張。
《1999年極夜事件絕密檔案授權協議》
女子看都沒看便直接簽下。
白牛伸手一招,資料夾飛回他手裡。
潭汐用一種很冷漠的目光看著白牛,說道:“無論你做什麼,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女人大跨步離去。
白牛默默無言,守候著病入膏肓的老人,如一座雕塑紋絲不動。
人人都知道商七圖病情嚴重,可即使是商令和潭汐也不知曉,這一位商界巨鱷其實已經整整六年沒有睜眼了。
而潭汐,卻是五年前嫁入商家的。
男人緩緩閉眼,呼吸逐漸變輕,最後甚至若有若無。
床上老人和凳上男人安靜無聲。
除了潭汐外,能夠來到這裡的屈指可數。
商七圖在這裡躺了六年,他也在這呆了六年,享受孤獨,沉醉寂靜。
離群索居者,不是野獸,便是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