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呂行川說話,車朗朝程定邦抱拳說道,“程四公子有所不知,剛才你家三哥出言不遜,周致賢弟才出手打了他一下。你三哥也算是罪有應得吧。
程三公子,你我都是讀書之人,你又有‘慶都神童’之稱,更是知書達理。程三公子的身體亦沒有何損傷,不若就看在我車朗的薄面上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吧!”
車朗把話說的輕描淡寫,在任何人聽來程定邦也不會同意。都不禁暗暗想道,這樣過去?他可是程大舉人家的秀才,他有那麼老實嗎?
可是讓眾人萬萬想不到的是程定邦竟毫不遲疑的說道,“我程定邦要的就是車朗兄的這句話,行!看在車朗兄的面子上,今日本秀才就不為難周致那小子了!”
范進等人聞言幾乎都忍不住要笑了。這程定邦就這樣的智商啊?說過去就過去。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神童就是神童,果然大氣,大肚量啊!
程定邦說完,再也不做停留,扭身出門。
程定業正傻愣愣的看著,以為四弟程定邦說什麼也會為自己出口氣的,沒成想就這樣灰不溜秋的蔫退了,心下萬分不解。
可四弟都走了,他也就急急的邁著兩條小短腿隨後出去。,剛剛出門,程定業便急急的問,“四弟,這……就這麼算了?”
程定邦微微一笑,道,“嗯,今日就這麼算了。三哥你剛才可曾看到,和周致同席的都是些什麼人?魏好古和范進自不必說,那倆東西都是沒出息的貨,小弟自然不懼他們。
可車朗和呂行川就不一樣了。呂行川的背後勢力你可能不知,小弟也不便多說。至於那車朗嘛,我和他都是曲老師的學生,向來不睦。
可那曲老先生又十分喜愛車朗,車朗真若是曲老先生跟前說起小弟的壞話,小弟還真是不好處置。
這就叫忍得一時之氣,風平浪靜,識時務者為俊傑。”
說到這裡,程定邦還自詡聰明的得意笑了兩聲,接著卻是面孔一寒,陰聲道,“三哥放心,打你的是周致,小弟自然不會放過周致。呵呵!過不得兩日,小弟就讓那周致知道知道我程定邦的厲害!”
程定業當即很敬佩的笑道,“四弟聰明,我們不能和所有人為敵,至於周致嘛,必須要好好收拾他。”
“呵呵!就是此理!”程定邦笑道。
這兄弟二人嘰嘰咕咕的上了馬車,旋即離去。
酒館大廳內的周致等人此時早已站起,周致自然要去付賬。酒館老闆娘李氏和李珍珍對周致感激涕零,說什麼也不收周致的錢。那李珍珍更是跪地感謝,堅辭不受,周致實出無奈,也就只好作罷。
她們非但不收周致的錢了,連劉惠一桌也跟著免了。
李氏說道,“今日讓程家休妻了,我也算是對我家女兒有了個交代。這召莊我們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幾日之後我們便離開召莊,去江南投奔孩兒她舅舅家!
這些年來我家也積攢了不少銀錢,到了江南過幾天的舒心日子才好!”
眾人又和李氏簡單說了幾句,便從酒館出來。
范進剛出酒館,便呵呵笑道,“大舉人程珂學識高深,處事圓滑,也算是一個精明之人了。呵呵!他的這兩個兒子更是了不得啊。”
言外之意,對剛才程定業和程定邦的表現不無譏諷。
是呀,一個是煞筆,一個是腦殘,這也真是有些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