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落水狗的‘頭髮’給剃了之後,木照靈氣不過,又惡狠狠地用腳在其臉上摩擦了一下,不過從他的力度來看,這條蠢狗頂多也就是做噩夢的程度。
不詳的黑色紙張漸漸被風吹散,湊夠了十個爪印,【任務:集結印】完成!
從河邊走上來,大將依舊窩在紙袋裡毫無聲息,稍微思索了一下,木照靈覺得還是先把大將送回家再去買菜。
‘真是,自己好歹也是個勢利的神仙,什麼時候都會為貓著想了…’
幽蓮路一帶都是住宅區,有些商店,但不集中。街道兩邊一般都栽植有常綠植物作為護道林,茂密的樹葉遮擋住了太陽的灼熱,地面上散落著似乎永遠也掃不盡的樹葉,有枯有黃,即便木照靈腳步輕盈,也踩得窸窣作響。
倘若沒有鬧人的蟬鳴,落葉細碎的聲響也是極悅耳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大將也從之前的感傷中恢復了些許,木照靈並不瞭解它跟那條流浪狗之間交流的具體資訊,只是聽大將哭著說要將它葬在湖邊。
命途常多舛,更可憐的他也不是沒見過,再甚者,追溯消逝而過的時光,也許他木照靈也曾有過這樣的經歷吧,只是年紀真的太大了,當初那些發誓永遠不會忘記的事兒,他也都不記得了。也因此,他更明白,神明也好,凡人也好,他們都會有勞累的時候,但‘永遠’不會。
所以,長生不老的神明說‘永遠’的時候都是騙人的。
“喵~”
手上的紙袋裡傳出一聲貓叫,木照靈表現得無動於衷,卻驚訝到跟他擦肩而過的路人,那人好奇地看了一眼,袋子裡的貓算是有趣的事,但那人閒情不多,擦肩而過便過了。
唇角輕啟,木照靈清冷的聲音洽合夏季獨有的清靜,“沒必要道歉,你還是隻小貓,記得下次不能再這麼多管閒事了。”
“喵嗚~”
‘這隻貓要是真這樣聽話就好了’——木照靈在心裡嘆了嘆氣,這貓是自己養起來的,大將什麼性子他還不知道麼?!
正巧的是,在經過一個小巷的時候,從巷子裡面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
“咪喵~咪喵~喵~”
這是小貓的聲音,在盛夏一層疊一層的蟬鳴聲下,這微弱的叫聲簡直比風兒還輕。
大將突然耳朵豎起,它顯然是聽到了這微弱的聲音,作為同類,它非常清楚這叫聲所攜帶的資訊,不是什麼話,而且簡簡單單的‘餓了~’
這就跟人類嬰兒一樣,會發出聲音,大人們雖然聽不懂,但卻明白其中所傳遞的資訊。
從紙袋裡探出了一個黑色的貓頭,金黃色的眼睛裡瞳孔收縮成一條縫,然後又擴張了些許——它正在檢視聲音來源的方向。
那是一條堆滿雜物的小巷,透過堆積的木板跟破舊傢俱,在距離小巷入口七八米處有一個紙箱,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喵~”(喵大人)
大將扭頭看著木照靈,眼中帶著些許期許。
“不行!”
獨裁主義者一般冷漠的聲音瞬間澆滅了大將心中剛冒起的念頭,低下頭,它失落地蜷縮成一團,但是,那“喵嗚~喵嗚~”的飢餓叫聲卻聽得更清楚了。
………
回到家,木照靈隨手將袋子放在玄關,然後徑直地走向廚房,拿出放在冰箱裡的牛奶,給自己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