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第一個月圓夜,便是上元節。
十里澗的霜凇果樹,在上元節圓月的照耀下,晶瑩閃爍,宛如盎然怒放的銀花。
平日裡從一線天照耀的月光,只有一縷小指粗的月光,即便是經過木木的牽引,也只有兩掌寬,而上元節的月光,不用木木牽引,也有一掌寬,如今經過木木的牽引後,已經變成了一人寬。
整個十里澗都充滿了銀色月光,宛如白晝。
石筍尖上流出的月華變成了亮銀色,濃稠如膠狀,粗如拇指,瞬間就將一個花瓶大的玉瓶裝滿,徐清風見狀,立即將那個玉罐子拿出。
最後,除了玉罐子外,徐清風又連續裝了五十多個花瓶才停下,並非不想再裝,而是大的玉瓶已經沒有了,剩下的都是拇指大的玉瓶,剛放上去就裝滿,完全沒有意義,再說外面的霜凇果也需要月華產生的氤氳,人不能太貪。
上元節的月華不同,就連產生的氤氳也不同,完全變成了濃霧,伸手幾乎看不到手指,籠罩在山澗內外,延綿幾十裡。
徐清風走出山澗外後,先是目瞪口呆,然後是欣喜若狂。
靠近山澗外的一百多顆霜凇果樹上,全是亮銀色煙霧狀的霜凇果,在樹枝上歡騰地跳躍,似乎隨時要破空而去。
每棵樹差不多有二十顆霜凇果,一百棵樹就有兩千多顆霜凇果。
徐清風花了一個多時辰,才採摘了七百多顆霜凇果,手中的玉盒眼看就要告竭。
突然,聽見遠處有人聲傳來。
靈臺洞的弟子來了?怎麼會天不見亮就來?
徐清風驀然一驚,連忙滑下樹,跑到山峰上躲避起來。
來人是六男兩女共八人,領頭的是個玉樹凌風的年輕男子,剩餘的都是中年人,其中五個中年男子明顯屬於下屬,緊跟在年輕男子後面。
“天啦!百萬……百萬年的霜凇果,還是這麼多,哈……哈……”
年輕男子看見那些亮銀色霜凇果後,狂喜地笑道。
“天少,您說這些霜凇果的年份,達到了百萬年?”一個穿得花花綠綠的女人問道。
天少眉飛色舞地笑道:“花姑,外人都認為真正的霜凇果是萬年開花,萬年結果,再萬年成熟,但誰又知道萬年成熟後的霜凇果,如果再任其生長,可以生長至百萬年,這個時候才是真正的靈丹妙藥,只要神魂不滅,就算肉身破碎,也能用這百萬年霜凇果重新凝聚肉身。”
“而且對於女子來說,萬年霜凇果能做到駐顏,可保青春永不變,但百萬年霜凇果,卻是能回溯時光,讓容顏重新回到少女時代。”
“天少,真的能這樣?”花姑與另一女子急切地問道。
“當然,花姑,綠姑,我知道你們想要說什麼,這些百萬年霜凇果,我不會獨享,到時會有你們一份。”
花姑忙說道:“多謝天少,不過妾身想問問,如果是千萬年霜凇果,會有什麼功效?”
天少露出陶醉的神色道:“千萬年霜凇果沒有人見過,但傳說可讓普通人永生,可讓修行人神魂不滅,即便是輪迴也會帶有前世記憶,真正的不死。”
眾人發出震驚的感嘆,天少卻恢復神情,正色的說道:“花姑立刻警戒,綠姑和天七他們跟隨我馬上採摘這些霜凇果,免得夜長夢多。靈臺洞的人,每次都會在上元節的第二日,前來摘霜凇果和取地髓。”
“這百萬年霜凇果據說每年才會有一顆,沒想到這次會有這麼多,我雖然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樣的變化,但想來跟天上的圓月發生異變有關。我們可是在百里外,就發現圓月似乎比往年上元節大了許多,沒有理由靈臺洞的人不會發現。”
徐清風隱藏在山峰上,聽見天少說的話後,心疼的滴血,原來這種亮銀色煙霧狀的霜凇果已經達到了百萬年,自己平日每月一顆加上剛才的採摘,也才七百多顆,眼看剩下的一千多顆就要便宜別人,卻是無可奈何。
雖說人不能貪心,但這可是木木的功勞,沒有木木牽引月華,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百萬年霜凇果,可是到了最後,全是給完全不相干的人做了嫁衣,讓外人拿了大頭。
徐清風眼睜睜地看著,天少帶人將剩下的百萬年霜凇果掃光,又開始採摘那些萬年霜凇果,心裡琢磨著等這些人走後,要不要將玉瓶裡的真正月華倒入霜凇果樹試試,看會發生什麼奇蹟。
這時在外警戒的紅姑跑了進來,喊道:“天少,靈臺洞的人來了,共有五人。”
天少有些疑惑地道:“怎麼會這麼早,往年都是天明後才來,我們地髓還沒取呢!大家先躲藏起來,等待時機,將靈臺洞的人一網打盡。”
這次真正是靈臺洞的人來了,帶頭的是一個王姓長老,徐清風曾經在靈臺洞見過。
王長老帶著四名弟子,剛走到山澗前,就皺眉道:“怎麼會一個百萬年霜凇果都沒有,昨夜圓月發生異變,洞主還說這次的霜凇果肯定會比以往多,不對,有人撞入了陣法……”
王長老的警惕性非常高,但還是反應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