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的小巷子裡,陳跡靠在身邊的灰牆上緩緩喘息著,他不確定烏雲是否能追上司曹,但總要試一試的。
曾經,他在寧朝密謀司和景朝軍情司之間並無立場,給誰幹活都可以,給銀子就行。
可過日子不能每天都在走鋼絲.…在鼓樓看朝陽的那一刻,陳跡看著身邊的一個個寧朝朋友,忽然想有一個新的開始。
而軍情司諜探的身份,便像是他邁向新開始’路上的一條鴻溝天塹。
想有新的開始,必須結束舊的身份。
如今,知道他軍情司諜探身份的應該只有四個人:舅舅,兩位司曹,司主。
那位傳說中的舅舅已然下野,對方再也無法掌控軍情司,也就自然無法掌控他。
要是這位舅舅能被政敵徹底打倒,那真是最好的結果了,大家相隔兩朝,永不相見…
而剩下三位自己只要將他們都殺了,便可以漸漸淡出景朝軍情司的視野。
世子曾在鼓樓上問他未來想要做什麼他當時不知道,只說想活下去。
現在他知道想做什麼了,他想要擺脫景朝軍情司。
陳跡撐著牆,慢慢直起身子,剛剛被元掌櫃按了傷口,又匆忙趕路,傷口再次崩開。
直到此時掀開衣襬,他才發現自己褲子已被血液浸溼。
可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瘸一拐的順著小巷子往醫館走去,
陳跡攏住衣襬,蓋住褲子上的血跡,可他剛剛走出巷子,便又退了回去。
此時此刻,金豬就站在太平醫館門口隔著門說些什麼。
陳跡皺起眉頭,金豬堵住了回去的路這會兒若是白鯉給對方開了門,等對方進醫館後發現自己不在裡面,必起疑心。
“白鯉,你可千萬要幫我拖住啊,”
陳跡心中忐忑的艱難翻上屋頂,他甚至不知道白鯉是否會幫他拖延時間,畢竟他也沒給白鯉交代過這件事。
太平醫館門口。
“你是陳跡的朋友?”
白鯉郡主隔著門疑惑問道。
“對,”
金豬笑道:“還請您開一下門,我給他拿了一些補身子的東西。
此時,白鯉下意識想說陳跡出門去了要不你等會兒再來吧,
但她回頭看了看空空蕩蕩的竹椅,回憶著陳跡剛剛悄悄溜出去的模樣,忽然覺得自己不能這麼說。
她思索幾秒:“陳跡受傷挺嚴重的,這會兒還在睡覺呢,你稍等一會兒哈,我去喊之他。
金豬在門外嘀咕道:“王府郡主不通人情世故啊,就算你去喊醒他,好歹讓我進去坐著等吧,門也不開是幾個意思……咦?
他輕輕拉了拉門,又推了推,這才發現太平醫館的大門被人掛上了門閂,根本打不開。
金豬更加疑惑了,雖說醫館不像早餐鋪子,不需要開這麼早,但清晨起來都沒人挑水的嗎?對方門著門,在裡面做什麼呢?
想到此處,金豬緩緩退後到安西街上,目光掃視著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