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連陳琛變成神話之門器靈,也是在你的算計之中嗎?”班銘用思維詢問道,這一點是他沒有從風連天那兒得知的。
風連天回應道:“這天地間的萬事萬物,變數太多,我也不可能預知一切,我只是相信,只要那靈性沒有被大千世界的人得到,無論是誰成為了器靈,我和他都不會是敵人——對於神話之門而言,大千世界,才是最大的敵人。”
這樣的解釋,讓班銘心中稍安,要知道靈性最早是落在他的手中,之後才轉送給了陳琛,如果風連天連這種事情都能算計到,那就不能僅用可怕來形容了,簡直是就是變態。
“那我呢,我是否也是從頭到尾,在你的算計之中?”班銘不得不如此去想。
他想起了百年前,風連天看見諸多至尊法寶飛舞,宇宙大陣即將出現之時,口中喃喃的“終於到了這一步了嗎”,想起了他說過的“我期待的是未來某個時刻的你”。
“我看見的是緣分。”風連天的聲音平靜中帶著坦誠:“我曾經為了尋求讓大千隕落之法,耗費了九成的生機,在九死一生的情況下,以太極圖進行了極致的推演,在那種推演中,太極圖都不堪重荷,出現了嚴重的破損,本體一分為二,神魄飄離不知所蹤。我看到了許多畫面,那些畫面,有些是過去,有些是未來……而在很多畫面中,我看到了你,有的你在某個時刻死去,也有的你在某個時刻輝煌。我在無數的未來之中,尋找能夠讓大千隕落的那個未來。最終,我看到了那個未來的畫面,我看到,我的面前,出現了你……”
因為思維相通,所以班銘知道,此刻風連天所言是真。
班銘的心神之中,泛起了漣漪,沒想到風連天也曾經擁有過太極圖!
太極圖的本體分裂為陰圖和陽圖,居然是因為這種原因!
而那飄離不知所蹤的太極圖神魄,最終機緣巧合救下了陳琛,使其不滅,最終又成全了班銘。
這其中的一飲一啄,因果牽連,的確是只能用緣分二字來概括。
他班銘,和風連天之間,的確是緣分極深。
並且,班銘能夠清晰感覺到,看似強大得不可思議得風連天,其壽元竟是少得驚人,僅有不到二十天!
他絕大多數的壽元,都是耗損在太極圖的推演之中。
在這樣的不惜代價的讓太極圖本體都崩潰的推演中,風連天推演出了讓大千隕落之法,推演出了浩瀚匪夷的宇宙大陣,推演出了未來的自己,必須要貫徹的每一步。
步步落子之後,交織成局。
而現在,正是到了進行最後的收官,絞殺大龍的一刻。
為了這一天,為了這一刻,風連天已經隱忍了太久,付出了太多。
這是他哪怕是豁盡生命,哪怕是變成惡魔,也要去完成的事情。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是為自己而活。
死在第四門中的無數生靈,始終在看著他。
這是……班銘所感受到的,屬於風連天的信念。
“那麼……開始吧!”
心靈徹底平靜下來,變得古波不驚,這一刻的班銘,徹底放開了身心。
他和風連天之間的氣息共鳴,瞬間達到了極致。
轟!
剎那間,班銘感覺自己的思維爆炸了,像是氣體一般不斷擴散開去,轉眼之間變得無比稀薄,稀薄至忘了自己是誰,忘了時間空間,忘了要做什麼。
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寧,一切都似乎不重要了,如果是沉浸在這樣的寧靜中,那麼直到永久也未嘗不可……
這樣的心靈狀態,放在遠古,其實是可以稱之為……合道境。
在喪失了時間感知的狀態中,不知過了多久,班銘的心靈突然泛起了漣漪。
因為他聽到了一聲讓他覺得熟悉的呼喚。
“班銘……”
班銘是誰……誰在叫班銘……
這樣的念頭以極為緩慢和遲鈍的方式出現,班銘如從大夢中初醒,陡然明白過來,他就是班銘!
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猶如雲母一樣的半透明,而他放眼看去,一個個和自己同樣狀態的存在飄離在視野之中。
雖然看上去每一個存在都很近,但班銘卻清晰地知道,這些存在,其實都是距離自己極為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