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一個看似普通的男子,出現的剎那,舒清的臉色微變,呼吸急促,她死死盯著此人,緩緩說道:“永夜域主。”
夕夢研、南山烈、方石和蘭冰雲同時如臨強敵。
唯有班銘,雖然同樣是臉色一變,但心緒之翻騰,卻是夕夢研等人所沒有的。
直到目前為止,就只有班銘知道,永夜域主就是莊翰。
他神色凝重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永夜域主,絲毫無法將後者和當年偽裝成陳琛的莊翰聯絡起來。
兩者,無論容貌還是氣息,都己截然不同。
而在這時,本已不成人形奄奄一息的寧塵突然有了反應,傳出了極為微弱的精神波動:“永夜域主……救我……為……你效力……”
毫無疑問,在這種時刻出現的永夜域主,成了寧塵活下去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不久前還霸氣凜然地招攬舒雪,有著意圖雄霸宇內野心的他,這時候甚至不惜成為永夜域主的下屬,為其效力。
在這種時候,沒有什麼是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了。
蘭冰雲等人的臉色頓時又是一變,警惕地看著永夜域主。
而班銘的臉色,卻有了那麼一剎那的古怪。
哪怕是舒清,都不知道寧塵和莊翰之間的千絲萬縷,唯有他很清楚。
當年,寧塵可是被封印了自我記憶的莊翰煉成了人藥,兩人的神魂曾經融合,後來還是在封神小世界中,寧塵抓住莊翰遭受重創的機會分裂了神魂,乃至佔據了莊翰的肉身,這才有了現在的無塵域主。
所以,班銘怎麼想都不覺得,莊翰會那麼容易放過寧塵。
反而是寧塵這個當事人,根本不知道永夜域主的真正身份,否則絕對不會將其當成救命稻草。
“寧塵啊寧塵。”相貌普通的永夜域主伸手,輕輕撫摸著寧塵已經面目全非的肉身,眼中頗有複雜之色,他感慨著,說道:“你不要怪任何人,也千萬要記得,你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你太……蠢。”
說出最後的“蠢”字的剎那,永夜域主的手掌按在了寧塵嚴重變形的頭顱之上。
旋即,讓在場眾人都眼瞳驟縮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這剎那間,寧塵發出了先前遭受各種酷刑折磨都沒發出過的極致悽慘的精神波動,而他的肉身血肉,這時候居然像是融化一樣,往永夜域主的手掌中湧進去!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一刻的寧塵,等於是從神魂到血肉,在不斷被一張無形之嘴細細咀嚼和吞噬。
“你、你是陳琛!不,莊翰!你竟是莊翰!”
“不——”
被不斷吞噬的寧塵,終於發現了對他來說最為殘酷的真相,激烈的精神波動擴散開去,慘叫連連中,充滿了驚恐和絕望。
而南山烈等人聽到這聲音,也都神色大變,用見鬼似的眼神看著面帶恬然笑容的毫無殺氣的永夜域主。
一股寒意,從他們心中滋生出來。
“寧塵,你信命嗎,這就是你我的命,百年前,你被我吞噬,僥倖逃脫,但到頭來,你我終於還是要合二為一。”永夜域主平靜地述說著。
寧塵的精神波動徹底瘋狂,他不斷地詛咒著,最終沒有了聲息。
而永夜域主也在這之後,將屬於寧塵的最後一點血肉,都給吞噬殆盡。
一代星域霸主,無塵域主,寧塵,就這麼徹底地以宿命般的方式,消失在天地間。
這時候的他,再也沒有了重生的可能。
永夜域主閉上眼睛,臉帶微笑,神情舒緩,似乎在聽一段美妙的音樂。
整片虛空中一片安靜,班銘等人都警惕地看著永夜域主,沒有輕舉妄動。
片刻之後,永夜域主睜開了眼,他的雙眼,如夜一般漆黑,似什麼都沒有,又似吞噬了世間一切色彩。
“好了,這樣的處置,你們還滿意嗎?”永夜域主微笑說道,目光在班銘、舒清等人臉上轉過,笑容更加柔和了:“都是老熟人了,所以不用這麼警惕我吧,我對你們沒有惡意。”
“你是陳琛?”南山烈目光驚疑又警惕地道。
“我曾經以為我是陳琛,我也確實是你所認識的那個心機深沉壞事做盡的陳琛……但,我其實不是陳琛,我真正的名字,是莊翰。”永夜域主,不,應該說莊翰,他的眼中有了黯然,臉上出現了苦澀的笑,他的目光落在了舒清的臉上,出現了複雜的情感:“當年的我,一念之差,鑄成大錯,之後更是做了很多錯事,如果可以,我願意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