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聽到這番話的“無名”,身軀有了輕微的一下震動。
旋即,“無名”緩緩抬手,抓在了自己的面具上,沙啞的彷彿是在竭力壓抑情緒的聲音,從面具之下傳出:“寧塵,你就這麼想知道我是誰嗎?既然如此,你他媽睜大眼睛看清楚——老,子,是,誰!”
隨著最後幾個字以充滿殺意的形式說出來,“無名”臉上的面具,緩緩摘下,露出了隱藏在面具下的臉龐。
這是屬於……班銘的臉龐!
整片虛空,在這一剎那,都彷彿死寂了。
對於“無名”的身份,寧塵有過許多種揣測,但他卻從未將“無名”和班銘聯絡起來。
在他眼中,失蹤百年的班銘,肯定已經因為某些原因死去。
直到現在,真相揭露的這一刻,看著那張一度成為他噩夢的臉龐,他腦中嗡鳴。
寧塵的眼睛緩緩睜大,睜到了最大,最終,從其喉嚨深處,發出了不可置信的極為尖銳的猶如被閹割過的太監的聲音:“班銘?”
身上的殺意潰散,寧塵不由自主地向後出好幾十公尺。
旋即,他意識到了什麼,身形定住,看著身上煞氣驚人的班銘,發出了近乎癲狂的大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無名就是班銘,班銘就是無名!”
“難怪你出手救下班潛夫婦,救了許博,現在又來救舒雪!”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無名就是班銘!”
恐怖的比起先前凝聚殺戮之劍時更加鼎盛而瘋狂的殺意,從寧塵的身上爆發出來,他衣袂飛揚,狂發亂舞,英俊的臉龐上笑容扭曲猶如邪魔!
他的身周,無數法則軌跡若隱若現,猶如無數的細微閃電在交織,這些法則軌跡抖動顫慄著,似隨時要破滅。
“可是,你現在算是怎麼回事?道境二重天?這就是你躲起來不肯露面的原因麼?這就是你要戴上面具的原因麼?”
寧塵的聲音越發高昂和充滿殺意,他咧嘴而笑,目光如利刃般,遠遠盯著班銘的臉龐,伸出舌頭舔了舔略顯乾澀的嘴唇,聲音嘶啞道:“班銘,屬於你的時代,早已經過去了,現在,是屬於滅境強者的時代!你為什麼不繼續當你的小老鼠?為什麼要跳出來自己找死?在無數人的腦海中,都根本沒有班銘這個人,既然如此,我就索性將你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去吧……”
他的笑,越發森然,身上的殺氣,再度暴增。
此刻的寧塵,猶如殺神附體,比身穿法則鎧甲的班銘更像從地獄深淵中走出的魔神。
他寧塵的道,是殺道,他要以此道,斬殺一切心魔。
班銘,就是他的心魔。
殺意沸騰的寧塵,緩緩朝著班銘逼近過去,所過之處虛空顫抖,同時聲音沙啞地說道:“你想要救舒雪?到頭來,也只是把自己搭進來而已,就憑你一個道境二重天,什麼都無法改變……”
相比之下,班銘在最初的煞氣爆發之後,反而是漸漸地冷靜下來,此刻,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了煞,有的只是看屍體般的冷。
他淡淡開口道:“既然你覺得,我改變不了什麼,那麼,多幾個人又如何?”
“呵,就算再多幾人,也不可能——”
寧塵含著嘲諷之意的聲音嘎然而止,甚至,他身上沸騰的殺意,也彷彿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般,一下熄滅不少。
他前進的身形,像是被中了定身術一樣,猛地定住,不再有一寸的前進。
他的眼瞳,迅速地放大,猶如見鬼一般,竟是……有了驚恐!
只因為,就在班銘說完話後的下一刻,隨著班銘表情淡淡地一揮手,從他的身周,憑空地出現了好幾道身形,而且,都是寧塵認得的身形。
舒清、南山烈、方石、蘭冰雲以及……夕夢研!
從舒清、方石、蘭冰雲以及夕夢研的身上,皆是爆發出了讓寰宇都要顫慄的滅境威壓,以及冰冷的充滿毀滅傾向的殺意。
而哪怕是最弱的南山烈,這時候也是爆發出了道境五重天的威壓,一股令寧塵都覺得有些心悸的寒冷氣息,從其身上瀰漫開來。
乍然出現的舒清等人,都目光冷冷地看著寧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