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物產豐足,卻多為大族把持。靈州鎮年少時,本有些薄才,身為周家么子,花去十餘年的功夫,將鬆散的群族整合同盟,再加上頗有些勇武。
父皇為社稷考慮,不願兵災再臨,便舍了那些凌厲手段,賜靈州鎮,以安靈州群族之心。”
汐月冷笑一聲,“可惜,那人便再無定點作為,每日只是尋歡作樂,也不知浪費了多少民脂民膏。
將軍,那人雖沒有了從前的樣子,但畢竟為官多年,能知曉眼下的境況。
若是遞了降書予你,又待如何?”
洛雲仙一愣,她久與西戎為敵,用的都是大開大合的方式,即便是敵方歸降,也沒有太多彎彎繞繞。
靈州軍……
眼下非久戰時機,過快的犁一遍靈州,再換另外一個靈州鎮,或許也改變不了問題。
十年,二十年,靈州依舊如此,那些把持靈州的總是那一批人中的某一個。
布帳掀開,白衣武人走了進來,汐月幾步上前,為其披上一件長裘,
“試試,花了些時日準備的。”
“我有靈力護持,不需要這些東西。”
武揚解釋了一句,卻也沒有推據,抬起頭見洛雲仙面色不善,也不知是哪裡糟了對方忌諱,嘆了口氣道,“禁衛加急送來的情報,關於靈州鎮。”
“降書來的真快……”,
“不是降書,那靈州鎮——”
一日前,靈州·鎮國將軍府,
周譽掃了眼面前的各式文書,有些辭藻華麗,有些言簡意賅,卻都是一個意思。
罪在自身,望聖上乞憐。
他自是知道洛家兵勢代表的意義,赤水便是沒有趕來,僅憑親衛和洛神,也夠殺了自己的。
這種恍惚,這種憂慮,彷彿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個時候,一無所有的自己,憑藉著阿孃攢下的一點銀錢,四處奔波,拉攏,哄騙,好不容易借了京州的勢,暫時統一了靈州。
只要幾日內,沒有拿到京州的回覆,那麼謊言不攻自破,別說是自己,便是阿孃也要被牽連。
幸運的是,運在己身,京州不但給了回覆,還予了他靈州鎮的身份。
那種喜悅,那種快感,那種難以訴說的歡愉,一直蔓延至十幾二十年的時間裡。
周譽曾一直認為,自己追尋的是單純的快樂,所以四處收集美女*寶物,毫不忌憚的享樂。
可惜,到了與皇三子密謀的那一刻,他才清楚得認知。
那一刻的喜悅,是豪賭帶來的刺激。
他一直所追尋的,也不是什麼美色財物,而是命懸一瞬後得勝的極大快感。
只要曾經體會過,就無法再擺脫那種癮。
不過,未曾想到,會輸的那般徹底。
洛神啊洛神,為何不從了那個男人。
皇后之位,世上哪個女人不想要?你得了那皇后之位,我也能再進一步……
“大,大人。”
寬敞的院落裡,老僕人哆哆嗦嗦的走上前,身邊跟了一個黃衣美婦。
呵,這小人,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這些東西?
周譽不快的從記憶裡回神,朝老僕哼了一聲,“我不是說過,別來打攪我嗎?!”
“是,是,可是——”,
老僕應了兩聲,又看向了身邊的美婦。
“大人勿怪,實是妾身仰慕將軍威名,多年未有機會,才託老人家領了路,一償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