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意的雅間抽身,武揚已經打定了主意,立刻帶著玲瓏離開。
他本以為此間的主人以畫紙引人入局,總歸是知道些什麼,如今看來不過是個頗有權勢的傢伙罷了。
放在平常他倒不介意應付一下,現在情勢危急,哪裡容得下多餘的時間浪費?
如此想著,他沿著來時的路線快步走了回去,見那侍女還等在外面,不由鬆了口氣,看來丫頭並沒有危險。
“玲瓏,準備一下,我們現在就——”
武揚一驚,只見一箇中年老者正坐在玲瓏的對面,兩人似乎已經談了一段時間,興致頗高。
“殿下不打算進京?也好,也好。”
“玲瓏,這是哪位?”
武揚坐回少女身邊,瞪了一眼,問道。
“哦,這是禮部尚書沮大人,曾經也來過雕樓幾次,算是孃親的舊友。”,玲瓏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身子,回答道。
“玲瓏,我早幾年就遞了請辭的摺子,陛下可是準了,所以如今只是個閒在家中的老翁罷了。”
那中年男子臉色紅潤,顯得非常健康,外貌判斷不過三十餘歲的樣子,卻不知真實年紀。
身子骨不甚強壯,大抵是個文官材料,只是那雙眼睛偶有鋒芒掠過,似能洞徹心魄,見得武揚落座,也不驚訝,“嗯,我有些事情要和這位駙馬聊一聊,玲瓏——”
“不用了,有什麼事在這裡說就行,玲瓏不是外人。”
武揚見對方識得自己身份,神經緊繃,不留一點空隙。
身邊玲瓏聽得此話,又見他把自己護在身後,心下泛甜,臉色紅紅的靠了上去,一雙纖手緊抓住武揚的衣角。
大意了,剛才那戒指未示警是因為無人威脅,萬一對傻丫頭誘導軟禁,他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此種意外,再不能發生。
“‘花容月貌’都留不住你,倒是有幾分風骨。”
那沮大人緩緩道,“只是你確定要把她留下嗎?阿棄當年可不會這麼做。”
武揚瞳孔微縮,凝聲道,“你是?”
“怎麼,有膽子把我找來,卻沒膽子問?”
沮大人緩緩道,“沮誠非是我原本的名字,當年我該是叫,嗯,似乎是諸葛晟。”
武揚的氣息一變,本趨於平和的內勁轉為肅殺,“我的確想找你,只是不知道方法,不然也不用等到今天。”
“哦,不是你用故人之信邀我出來的?”
沮誠,亦或是諸葛晟皺起眉頭,已然察覺到一絲不妥。
“誒?
沮叔叔也是被畫紙邀出來的?”
玲瓏瞪大眼睛,道。
“這樣。”諸葛晟如此年紀,勾心鬥角的事做了不少,很快就想清楚了關節,只見他捏了捏眉角,“你們兩個,不該來這裡。這是有人要用我做餌,把你們釣出來。
回去,你們即刻啟程,回雕樓!
他們是在用我拖延時間,趁他們的準備還未完成,賢侄你帶著玲瓏,還有機會安全離開。”
一聲賢侄出口,武揚的戾氣也消減了許多,“那你怎麼辦?”
“我?
呵,莫要操心,他們的目標是你,如果要殺我,那局不該是這樣了。
無需憂慮,我好歹也在官場吊了許久的命,一時半會死不了的。”
武揚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良久,搖了搖頭,定定的看著諸葛晟,“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