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者的搭脈間,臉上密佈的皺紋更是隨之凝了起來,他不時的側著頭,渾濁的目光裡,透著一股思索的意味。
“奇怪。”
老者輕語著,卻也不知他是在稱奇為何,只是他在說完之後,便沒在多言。而是側身走向了屋間一處。
那裡有一個破舊的木櫥,許是時間太過久遠的緣故,其木腐朽,有著頗多的地方,已漸有碎裂,昏暗的燈光映襯下,將這木櫥給映得更加破舊。
老者走到此處,拉開了其間,也是唯一一個的抽屜,屜間黑暗,昏黃的燭光,落在其中彷彿被其吞噬了一般,照不見裡面絲毫的光景。
但那其內的空間似乎巨大,老者乾瘦的手,隨著他的伸入時,整根沒入其中。
他的一頭微側著,手臂間微動,似是在水中撥弄一般,摸索著其下所放之物。
過了幾息,老者終於是找到了自己的所需,他的手緩緩地從其間拿了出來。於他的手掌末處,有著一株奇特的藥草。
藥材青藍之色,但在老者的取出時,那股濃郁的藍青交接之色,在其間迅速的潰散,顏色沉下之際,那藥材之上的青藍之色,漸而變得通透。
老者沒有停留,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向了林晨,於林晨的身側蹲伏了下身子。
他一手持著藥草,另一隻手搭入了那株藥草之上,輕輕一折,那藥草上的一瓣,隨著老者的折動中,斷裂了開來,從裂隙出流露出大量的粘稠液體。
老者將枝葉放置一側,一手卻是輕輕拿捏住林晨的下頜,使得林晨的嘴巴微張,他一手握之的藥材,便在林晨的嘴角微張之際,置於林晨的嘴上數寸,任由那粘稠的汁液,滴入了他的口中。
丹藥入喉,於林晨自身,彷彿也有觸動,他一團混沌的意識,沉浸於黑暗當中,茫然地在這片只剩下黑暗的地方行走著。
這是來緣於意識沉淪的邊界,周圍混沌的不堪,林晨此時正是被困於此。
於他那時的識海中,那道奇怪的黑色身影,在聚集了所有的煞氣之後,牽動了林晨識海當中原有的舊疾,那些黑氣的抽離,令得林晨在地下宮殿上所受的傷痕,少了黑氣於其間,裂隙漸大,似若形成了一個黑洞,傾吞著林晨的殘餘意識。
這樣的情況下,便有了現在的光景。
他的意識在初始時,雖還清明,可在周圍黑暗的光景下,林晨原有的清明,便也變得麻木。
因為,在這裡,你感覺不到世界的流逝,感覺不到絲毫的生氣,更感覺不到這裡何處為盡頭。
唯一有的只剩下林晨麻木的身身形。
可這一切,在那老者將那枝葉上的汁液滴入了林晨的口中後,便有了些許的變化。
於那處混沌的黑暗當中,就好像突兀被撕裂了開了一道口子。
從那道口子中,能夠清楚地看到外界的光明。雖然微弱,可卻也照亮了林晨的前路。
隨著光明的侵入,黑暗中的林晨,木色的神情陡然一滯,轉瞬而來的則是一道狂喜之色。
就像是一個落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的稻草,這眼下的一幕,讓他狂喜之中,意識所化的軀體奔襲,向著那處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