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勳接到訊息,嘲諷地搖頭。
“不愧是咱們小肚雞腸的萬歲爺,對自己的信臣尚且如此猜忌,又能真心待誰?”
“原本還以為狗皇帝與司寇從小的情誼,會有所不同。”
謝勳輕嘆口氣。
大概這就是帝王自稱寡人的原因,除了地位上沒人比其更尊崇,隨著權柄日重,其內心也再無那能完全信任之人。
整個雲朝的人都知道司寇父女對皇帝忠心不二到愚忠的地步。謝勳不過是隨便一試探,竟然就讓狗皇帝對司寇生出猜疑之心,在兩個皇子即將大婚的情況下,讓身為羽林衛大統領的司寇休沐。
就算有那些體恤的話,可朝中的官員都是人精,沒事還會各種猜度,何況有謝勳跟司文靜高調示愛的事發生?
說不定,百官已經在私下議論,司統領聖心已失。
“世子爺,司小姐都要議親了,您的花還要繼續送嗎?”九碗問。
“送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相親,又不是已經成婚入了洞房。本世子既然那麼愛司小姐,怎麼能遇上一點點困難,就打退堂鼓呢?”
謝勳衝九碗譏誚地挑了挑眉頭。
原本他給司文靜送花示愛,只是為讓司文靜相信他是真地想納她做外室,進而讓其繼續對那場單方面砸摔的幹架緘口不言。
沒想到效果如此好,謝勳焉能停手?
狗皇帝的人,尤其還是司寇這樣級別的,不離間白不離間!
統領府。
司寇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府裡,就直奔司文靜住的院子。
剛抽爛了上百盆花,司文靜心情有些不好,皺著眉頭坐在軟榻上,任由丫鬟用藥油為她按揉痠痛的右手腕。
司寇凝重的表情,在看見女兒的剎那鬆弛下來。
“今日可好些了?”
司文靜揮手讓丫鬟下去,不答反問,“皇上給了嶽閻王什麼官位?”
司寇嘴角的笑容一僵,在軟榻前的矮凳上坐下,握住女兒的手,拍了拍,才道,“官員任命這樣的大事,你不該摻和。”
咦?司文靜柳眉狠狠地擰緊。
她雖然四肢發達,卻不代表頭腦簡單,父親一句話,她立即明白,皇上多半否決了重新啟用嶽閻王的提議。
儘管父親已經盡力掩藏,可他們是父女,相依為命十幾年,哪怕是細微的表情變化也逃不過彼此的眼睛。
“父親,可是出了什麼事?”司文靜反握住父親的手,“皇上責備您了?”
“與你無關。是謝世子!”
司寇終究決定把事情告訴女兒,“他高調示愛的行為讓皇上猜疑你與謝世子可能有私情……”
“女兒沒有!”司文靜激動地喊,“我怎麼可能和那個死紈絝有私情呢?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要不是傷一直沒好,每日抽打那些花又幾乎耗盡體力,她早殺去砍謝勳了。
皇上竟然這樣誤會她!
司文靜覺地自己冤死了。
司寇安撫地拍拍女兒的肩膀,“父親知道。父親已經跟皇上澄清了。只是,你的親事一日不定下來,就會是皇上的心病。你年紀漸大,是時候尋個如意郎君了。”
“不要!”司文靜不高興地撅嘴,“女兒還不想嫁人。”
每次議親,府裡和她都好一頓雞飛狗跳。主要是,那些歪瓜裂棗,她看了就心煩氣躁。她心情不好,整個統領府的人都別想好過。
“只是定親,還要三書六禮,等到真正成婚,至少要等上一年半載。”司寇按住要跳起來的女兒,“這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給了你一月的時間,若是你不選,到時候,皇上可要為你賜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