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萬多人的隊伍裡,百分之九都是生面孔,太子和四皇子派系的人還時不時賊眉鼠眼地往他們這邊看來,謝勳怕發小口沒遮攔,被人抓住小辮子。
楚珏後怕地捂住嘴,有些後悔。
昨晚父親千叮萬囑他要謹言慎行,千萬別給勳哥惹麻煩,親征軍八十兵馬,都是從各方徵集而來的,人心各異,這個統帥不好當。他也暗暗告誡自己,一定不能亂說話。沒想到才走出三十餘里,他就犯了老毛病,真想狠抽自己兩個嘴巴。
“勳哥放心,我以後不會亂說了。”
謝勳輕嗯,“也不用太擔心,有鎮國公府的人在,那些臭老鼠想抓咱們的小辮子,也沒那麼容易。”
鎮國公府的侍衛雖只有五百人,兵不在多,在精。那五百人非但武藝高強,更是打探訊息的好手,想從他們的手下抓其主子的小辮子,難如登泰山。
“勳哥,感情你剛才是在嚇唬我啊!”楚珏一臉哀怨。剛才他是真被嚇著了,怕自己那大逆不道之言給謝勳招禍,甚至打定主意,要是狗皇帝問罪,他就引頸待戮,絕不連累謝勳。
結果是虛驚一場!
“不嚇唬你一下,你不長記性。”
泰山雖難登,卻並非登天,那些侍衛也總有護衛不嚴的時候。唯有謹慎行事,才能萬無一失。
“勳哥,狗皇帝為什麼把那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帶上啊?”楚珏目光在太子和四皇子的馬車掠過。
出城後不久,這兩位皇子就棄馬,舒舒服服坐馬車去了。
謝勳也回頭看了一眼,“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為了挾制徵東侯和西北侯。”
之前謝勳以為狗皇帝臨時帶上太子和四皇子,是為對付他,可開拔不久,他看見太子和徵東侯的長子嘰嘰咕咕,表情不忿,立即明白過來。
不論是還留有四萬人馬駐守東部的徵東侯,還是被換防去鎮守北疆的西北侯,狗皇帝都不放心。唯有像對付謝氏般,將其奮鬥的目標帶走,才能遏制二人謀逆的野心。
這局棋,倒是有利於京城安定。
京城安定了,隨行的太子和四皇子卻鬱悶至極。尤其太子,原本他應該留在京城監國,狠狠地過一把當皇帝的癮,卻被帶去戰火紛飛的險地,恨地他幾乎把牙咬碎了。
“表哥,等到了戰場,本宮全靠你了!”
太子被雪國人短短不到七天的時間,連下四城的戰績給嚇壞了。
萬一打不過雪國人,他豈非性命不保?
徵東侯長子,張豐,沉著眉頭,表情凝重,“殿下只怕丟了性命?”
太子錯愕地抬眼,想說,還有比性命更重要的嗎?
“殿下就不擔心在京城監國的五皇子?”張豐壓低聲音,手指了指天,“若有個好歹,殿下又來不及回京,只怕要便宜五皇子。”
太子對此倒不擔心,“老五手裡一兵一卒都沒有,表哥多慮了。咱們還是商量一下,等到了前線,如何才能說服父皇,別讓本宮上戰場吧。”
張豐暗暗皺眉,這位太子竟如此膽小,真真是讓他失望。可太子是他血濃於水的表弟,九位皇子中,沒有比擁立太子,徵東侯府能獲得更大利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