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的是一個少年郎,也就十七八歲,卻坐在了第一排,可見其在家族中的地位。
“叔父,咱們王家難道要一直這樣靜默下去?若是這般,叔父為何還要將我們帶來京城?”
少年很是不解,帶他們來京城,不就是為了幫太子奪皇位嗎?
“啟健,你又心急!”王昆手指輕點一下那少年,“我們王家自然要出手,但不是現在。”
“那要等到何時?”少年問。
王昆但笑不語。
自然是等到四皇子派系和七皇子派系打的兩敗俱傷。雖然謝氏因為那個突然長進的世子變得很能打,可他相信,只要足夠耐心,總能讓他等到的。
王坤沉眉肅目,“如果誰敢不聽話,冒然出去闖禍,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我必然將其的名字從族譜上劃去!”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涼氣。
從族譜上除名可是最重的懲罰,只有犯了會牽連整個家族的重罪,才會被這樣懲罰。
眾人雖然驚怪,卻都連聲答是。
王昆揮揮手,“下去吧。”
很快,偌大的書房只剩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躬身站立在王昆身邊。
“父親,您可還有其他吩咐?”
此人是王昆的大兒子王啟恆。他如今已經位居刑部侍郎。
“你派人好好看著啟健。他年輕氣盛,總想找謝勳鬥一鬥學問。豈不知,朝堂之爭,最無用的便是學問二字。”
一名合格的政客,最重要的是為官之道。年輕人,通常都不懂,尤其有才有學問的。
王啟恆點頭,“父親放心,兒子會勸堂弟的。”
王昆滿意地點頭。對這個嫡長子,他從來都是很放心的。這個嫡長子在京城的官場已經被打磨的十分圓滑,左右逢源,才能以三十歲的年紀,穩穩地坐在刑部侍郎的位置上。
刑部尚書已經年紀大了,最多三年,就會致仕,到時候,刑部尚書的位置就是他大兒子的。
到那時,才是王氏真正走到眾人面前的時候。
現在,就讓那些牛鬼蛇神鬥個你死我活吧!
“對了,錦娘最近如何?”王昆突然想到高、裴兩家落入泥淖的誘因,都是被賜婚的嫡女出了大問題。他不由擔心起自己的嫡長女來。
“錦娘除了進城那日淘氣一回,私自跑去東海百貨買雪糕刨冰,其他時間都乖乖呆在內院,跟皇后派來的嬤嬤學習禮儀,為大婚做準備。”
王昆捻鬚點頭,“對錦娘,老夫還是很放心的。不過,類似進城那日的事情,再不可發生。叮囑內院的丫鬟、婆子,把小姐千萬看緊了,若是出一丁點兒岔子,老夫將她們全部打死!”
充滿書卷味兒的繡樓裡。
貴妃榻上趴著個面板白嫩得連半絲瑕疵都找不到的纖弱女子,眉眼美麗不可方物,卻透著股清冷,仿若長在高山之巔的雪蓮。
“小姐,您若有不舒心的事,跟奴婢說,不要這樣鬱結於胸,會傷身子的。”丫鬟把一碗刨冰遞到女子面前,“這是剛讓小廝去東海百貨買的,特意用冰鎮著帶回來的。”
女子接過刨冰碗,卻只用銀勺戳幾下,就丟開了。
“一想到再過不到一月的時間,我便要被關進那見不得人的地方。我就胃口全失。”
“小姐~”
“臘月,聽說裴家的嫡女是因為患上會傳人的疾病,才被取消了賜婚,對嗎?”女子突然抬頭,清冷的眼裡有興奮的光芒在閃動。
丫鬟臘月立即緊張地低喊,“不行啊!老爺夫人有多看重您與太子的婚事,您又不是不知道!老爺夫人若知曉您生了心思,肯定會把您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