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入了一棟外表古樸,裡面卻裝修地十分豪華的三層小樓。
小樓的門口掛著一個燙金的匾額,上書;海月樓 三個大字遒勁有力,仿若有風骨。
馬車徑直駛入後院。
謝勳跳下馬車,小廝正幫他彈袍子上的褶皺,一個胖丫鬟撲了過來。
侍衛欲攔阻,謝勳舉扇阻止。
那丫鬟撲上來,就低吼著問,“我的妻兒在哪兒?”
竟是粗狂的男聲!
謝勳昂著下巴睥睨那個幾乎哭倒在地的男人,“現在你知道惦記你的妻兒了?當初你逃跑,怎麼不想想他們的結局?你幫著皇帝做下那些骯髒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他們的結局?”
男人捂著臉低聲嗚咽,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臉上的妝容已經褪地差不多,露出真容來。
竟然是被皇帝四處通緝的前帶刀衛統領,高峰!
謝勳早在霽月的房間就認出了他。
人的臉可以易容,身材卻很難改變,尤其骨架,哪怕他穿地十分臃腫,謝勳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肩膀的尺寸是屬於男人的。
好好的,男人為何要假扮女人?
再稍加試探,謝勳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個假扮丫鬟的男人,就是已經潛入流雲樓的高峰!
他踏入霽月房間時,霽月趕那些丫鬟走,想助高峰離開。可惜,謝勳已經識破了,兩人功虧一簣。
後來,謝勳用其妻兒的蹤跡做誘餌。
對於妻兒,高峰或許能狠下心一次,卻絕對狠不下心第二次,尤其自己在京城之內逃竄如此久,還是沒能逃出昇天。他本就倉皇,再聽到妻兒還活著,他焉能不乖乖跟著謝勳走?
“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你別傷害我的妻兒!”高峰跪在地上,哽咽苦求。
高峰是個聰明人,他如今已經是英雄末路,又武功盡失,不如用這條命護住妻兒。好歹給自己在世間留下一絲血脈。
謝勳沒理會高峰,搖著扇子踏上樓梯。
高峰爬起來,就追了上去,一眼都沒看被九碗從馬車裡拽出來的霽月。
下午從高世清那兒拿到海月樓的房契,謝勳就命人來這海月樓清場。樓裡樓外已經全換成鎮國公府的人。
加之有楚珏那幫紈絝在這裡設宴打掩護,根本沒人會想到,這裡已然成了審訊之地。
謝勳一在官帽椅上坐下,高峰就撲跪到他腳下。
“謝世子,求你了,讓我見一下我的妻兒!”
“見完了呢?”謝勳用扇子頂著下巴,姿勢懶散地歪靠在椅子扶手上。
“你能保住他們的命嗎?”
高峰呼吸一緊,許久才再次開口,卻彷彿鬆了口氣般,“世子爺想我用什麼換?”
“聰明!”
謝勳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如今,皇帝對他已經下了絞殺令,他又武功盡失,根本護不住他的妻兒。
京城之內有不少勢力都想抓到他,卻大多隻想將他交給皇帝邀功,他的妻兒,只會被當做換取榮華富貴的籌碼。
思來想去,也就敢跟皇帝掰手腕的鎮國公府有這能力。
關鍵謝氏敢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