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剛來到平城的時候,我聽著齊老爺的意思教導你,和你講了很多故事,可是現在你顧著暢意樓的事情,整個人也是忙忙碌碌的。
現在正好你有空,又正好幫了趙家的孩子,那我就和你說說趙麗妃吧。」
齊蓁蓁本來正在糾結關於對景王的情感,她想著或許需要一些其他的事情來轉移下注意力,而現在柔妃所說的話顯然就順了她的心意,所以齊蓁蓁笑著點頭,然後就隨著柔妃進了她的房間。
柔妃房間佈置的並不如何奢華,可是卻很是清雅,齊蓁蓁脫下了自己的斗篷。
然後很熟稔的在一旁坐下,卻只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刺繡,齊蓁蓁拿起來一看,只見是一株梅花的刺繡,她忍不住讚歎道:
「柔姨你刺繡的手藝越發精進了,這梅花看起來含苞欲放的,很有幾分氣韻呢。」
柔妃聽到這話的時候,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啊,可會說些甜言蜜語了,其實在府中的時候,那時候我還未曾入宮擇選妃嬪呢,雖然父親更喜歡弟弟妹妹,可我到底是大小姐,也算有幾分體面。
那時候我並不喜歡刺繡,覺得實在是有一些無趣,比起那個來,我還是更喜歡忙著去外面遊玩,參加各種的聚會,而不是放在刺繡上。
所以當屬我刺繡的手藝也只是平平,還是後來入宮之後,一開始我並不得寵,甚至可以說是門庭冷落,伺候的態度也都很敷衍。
可是在這宮中長夜漫漫,我又不是什麼位分很高的妃嬪內務府也看著我不得寵難免有怠慢的地方,所以梗得要自己找點事情來做,那刺繡便是在那時候練出來的。」
說到這兒的時候,柔妃的語氣似乎是有些感慨,又有些懷念。
而齊蓁蓁卻是很少聽到對方提起未得寵時候的事情,畢竟她對柔妃的印象很多都來自齊老爺的描述,知道對方雖然不算一等一得寵的,可是卻一直有寵,而且位分升的很快。
像柔妃這樣如此快爬到妃位上的不過是寥寥,大多數人能夠爬上三品之位也已經算是本事了,沒想到柔妃之前也有這種不得寵的時候嗎?齊蓁蓁不由得想聽,而柔妃也如她所想說道:
「那時候最為得寵的是趙麗妃,說起趙麗妃,就不得不提趙靜妃,別看說她們是姐妹,可是卻不是同時入宮的。
麗妃是與我同批進宮的,那時候趙家雖然在寧州還算的上出挑,可是在宮中這些后妃當中身世不過是平平。
但是她卻憑著自己的資質一舉封妃,她是越級晉封的,後來哪怕我得寵之後,位分也是一點一點從正六品寶林的位置上往上爬,可以說是一步一步很符合規矩。
趙麗妃則不然,她一入宮的時候和我一樣是正六品的寶林,可是等她承寵之後,卻直接從寶林冊封為正三品婕妤,那時候宮裡宮外很多人都說這不符合規矩,可是她還被賜了封號為離。
那時候我們這些人與她相比,身上的寵幸實在是暗淡無光的,本來我還以為就要這樣未曾寵寵就失寵下去,可是卻沒想到趙麗妃居然懸樑了,她明明那樣受寵卻如此,我們實在是不解。
後來趙家另一個女子入宮,就是趙靜妃,她雖然不比姐姐的姿色,可是因著趙麗妃的影響,她入宮就是正三品婕妤,後來一步一步與我同為妃位。
她和這宮中其他人合不來,倒喜歡和我說幾句話,那時候我才知道趙麗妃到底為何懸樑了,實際上說起來是這樣,可是隻不過是因為她瞧見了一件事,所以
被迫了而已。」
柔妃這話說的含蓄,可是齊蓁蓁卻知道了她的意思,她忍不住吃驚地張大嘴說道:
「這怎麼可能呢?她可是妃位,而且她那麼得寵,怎麼可能就這樣隨便被糊弄過去,我覺得不太可信呢。」
柔妃聽到齊蓁蓁這話,有些嘲諷地勾起了嘴角,看起來好像是無意地說道:
「寵幸這東西怎麼說呢?別看著這寵幸說起來炙手可熱,實際上也是最不可靠的,依託於姝色而獲得的寵幸,也會因為年老色衰而失寵。」
柔妃還記得那時候趙靜妃對著她抱怨的語氣,她恨得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姐姐她入宮之後,因為她得寵受過多少人的明爭暗鬥,可是她自己大都也算計了回去。
因為這寵幸是她的底氣,可是姐姐她沒想到這個她倚重和信任的,卻並不相信她所說的話,甚至為了所謂的臉面用白綾逼迫她懸樑,後來我入宮,又裝作那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即使是後來我坐上了妃位,也查明那個背後算計的人,可是卻也被困在這高高的紅牆當中,如姐姐一般罷了,有時候我想要逃離回去,可是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禁錮於此,從前那般的天真活潑,可是卻已經不再有那種曾經自由翱翔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