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忙拉著齊蓁蓁躲避到了一邊,心中還微微有些詫異。
這南定鎮一貫是民風淳樸,也沒什麼格外出調的大戶,如今這麼大的排場,還是他們來了這些日子第一次見,倒不知是什麼樣的人物了。
就在這等轎子行過來的一段時間裡,李氏便聽見旁邊三三兩兩也有人討論:“這是誰呀?這麼大的排場,怕是縣令夫人出行也不過如此了。”
“你們懂什麼呀?聽說這是城裡那邊兒擁翠樓新來的花魁,叫什麼馨娘子,聽說生的花容月貌,又善各種才藝,聽她彈上一曲可值十金之價。”
“呦,那麼多錢啊,可真是讓人羨慕啊,若是我也有這麼個才藝,何愁要在這裡幹這些粗活還受著太陽暴曬,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呀。”
“哈哈哈,瞧著你那短粗的像棒槌的手指,也想和人家那冰肌玉骨的俏美人兒比,哪來那麼大臉呀?”
旁邊人又開始鬥起了嘴,就在這時候,轎子逐漸靠近,而此時疾風乍起,捲起了馬車的簾幕,不過是一瞬間,可是李氏卻乍然一驚,整個人都呆住了。
等到轎子駛過齊蓁蓁去拉李氏的手,對方卻毫無反應,她有些擔心忙又喚了一句:
“二伯母,你這是怎麼了?”
李氏方才像是緩了過來,也不說話,忙拉著齊蓁蓁便往他們寄宿的客棧裡去。
等到了客棧,還不等齊蓁蓁喘口氣,李氏便拉著她徑直到了齊老爺門前,只見李氏猶豫了一下,還是拍了拍門,等到齊老爺應答之後便進了裡面。
“怎麼了?這麼著急的樣子,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齊老爺正在低著頭練字,這些日子以來他心中閃過無數的念頭,有時候焦慮的都睡不著覺,只能透過練字來靜靜心了。
李氏進來時齊老爺也正在低頭練字,並未抬頭看她,只是開口詢問道。
“父親,我遇到了柔妃娘娘。”
“什麼?”
齊老爺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訊息,他震驚的猛然起身,衣袖把硯臺掀翻了,齊老爺卻無暇顧及,只見他直直走了過來,對著李氏嚴肅的說道:
“怎麼可能呢?當初先帝驟然崩逝,皇后娘娘說是殉情,可卻是被新帝逼迫的,柔妃娘娘與皇后娘娘和齊家一貫親近,怎麼會突然到這南定鎮來。
而且當初宮中說的是柔妃娘娘也追隨皇后娘娘和皇上一同去了,新帝還追封她惠賢柔妃呢!”
看著一貫沉穩的李氏和齊老爺都露出如此震驚的表情,一旁被忽視的齊蓁蓁心中回想著這位柔妃娘娘到底是什麼人。
原主年紀雖然尚小,可是這些東西也聽著身邊侍奉的人說過幾句。
柔妃,乃是先帝的從一品妃子,先帝敬重皇后,並無什麼格外偏愛,獲得高位地妃嬪,柔妃卻是唯二的兩個高位妃子之一。
另一個是順妃,那是最早伺候先帝的人,又生育了大公主。
柔妃與皇后雖是妻妾之分,可是兩個人卻分外的親近,原因無他,只是因為皇后是曾經的明遠侯府嫡長女,而柔妃娘娘比皇后娘娘小了十幾歲,乃是滎和員外郎之女,而她的母親則是明遠侯府的庶姑母,所以兩人只見還有些親戚關係。
柔妃乃是小選入宮的,入宮之前曾在明遠侯府客居過一段時日,後來被擇定入宮之後,教養嬤嬤更是直接被排到了明遠侯府教導柔妃。
也正是因為這幾層關係,柔妃對著明遠侯府和皇后娘娘都很是敬重。
柔妃入宮的位分不是很高,只是六品的寶林,可是自入宮之後卻開啟了盛寵的模式,先帝對待其他選入宮中的妃嬪都是淡淡的。
只有這位柔妃娘娘,不過是一年多的時間,便從一個六品寶林爬到了三品婕妤的位分,三年之後直接冊封昭儀,又過了兩年被直接冊封為一品柔妃。
最難得的是。哪怕是在這樣的盛寵之下,柔妃娘娘對待皇后娘娘還是很恭謹,對待明遠候府也是很親近的態度,總是會隨著皇后賞下不少的東西來。
也正是因為既有皇后這位正宮,又有柔妃娘娘這一位寵妃在,明遠侯府的地位才這般的超然。
可是當初皇后娘娘薨逝之時,柔妃娘娘相傳是隨皇后娘娘而去了,如今又怎麼會出現在南定鎮呢?
齊老爺只覺得興許是李氏看錯了,可是看到對方如此言之鑿鑿的模樣,他的心中又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