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驛站掌事的話實在是說的那位劉將軍派來的人很是無語,他這專管這事的人都尚且不清楚,難道他這個特地來查問的人就知道了?如果是真的已然都知道的話,他何必跑這麼遠再來探問呢。
於是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面上添了幾分冷峻,質詢那驛站裡面的掌事道:
「事情果真如此嗎?若是你有隱瞞或者包庇那群人,你可知道我們劉將軍的手段的,若是有什麼隱情的話,早點爆出來,我或許還可以給你求求情。」
那掌事原本就聽了些訊息,又受到別人的指點,心中本就有一些慌亂。眼看著劉將軍派來的人在他這麼討好之下還是如此囂張,那他就更不敢多說了,只能反覆地陳述說他確實不知道,估摸著應該真的已經到了邊陲了。
如此那人本想要嚇他一次,好探探裡面的情由,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來。
他雖然是劉將軍身邊得力的人,可是卻並不是最看重的,不然也不會讓他一個人獨自來這偏遠的地方問話。
更何況這一路上這人也有些琢磨明白了,眼看著劉將軍特地派他來詢問,並且說必要時可以多用些手段,他就知道將軍必然挺看重這件事情,雖然他並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只是有一點便足夠他如此熱切,便是如果這件事情辦得好的話,他可能會因此獲得將軍的青眼而更得些看重。
所以這人原本打算好好的詢問一下這驛站的掌事,只是沒想到他反覆的詢問,對方口中說的還如此言之鑿鑿,估摸著他說的應該是真的,如此他也懶得在這樣的小人物上費心了。
所以那人就直接轉身拿著那掌事遞給他的打點銀子走了,他這番出來趕了許久的路,這點銀子就當略微補償一下了。
而掌事的看著他策馬漸漸遠去的背影,這才如釋重負的關上門,然後坐了起來。
聽見外面的動靜暫時安靜了,最裡面才走出一個身材豐腴的中年婦人,只見她穿著一身棉布衣裙,腰上還繫著個圍裙,剛剛那一桌席的酒菜正是她所做的,她的身份是這掌事的妻子。
兩人朝夕相處,這女子自然知道些與之有關係的事情,於是她忙上前給那掌事倒了一杯水,然後扶著對方坐下來,這才開口問道:
「如何了?可是把那人打發了,他不會再心生疑惑了吧?
要我說你乾脆辭了這差事,咱倆去外地住吧,人家這些位高權重的人彼此爭鬥,咱們這些小魚小蝦也得找條路呀,老是這樣在這待著,萬一有一天他察覺出其中的隱情來找你的麻煩,怎麼辦?
倒不如干脆回鄉去,到時候山高路遠的誰有閒心想去向你查探呢。」
那婦人語重心長地勸道,那掌事本有些捨不得,這差事因為這裡來往之間的人總是少不了打點,還有一些富貴人家的夫人和小姐在這裡借住時也會給上厚厚的賞賜,他在這裡一個月掙的銀子不少,若是回鄉的話,哪還有這樣好的待遇。
只不過自家婆姨說的確實有道理,那掌事之所以在這劉將軍派來的人一再質問之下都沒有改口風,實在是因為他得了李太傅的囑咐和賞賜。
對方特地派人過來告訴他若是有些別有用心的人來詢問明遠侯府的狀況時,就說他們都被流放到邊陲了,而那邊此時正有吳王和景王自立,說他也不瞭解那邊的情形,就這樣搪塞過去就好了。
同時李太傅還給了他五十兩的銀子,那掌事確實是眼饞這些銀子,可同樣他也不敢拒絕呀,對方的官位那樣高,他一個小掌事在對方眼裡就和蜉蝣撼大樹是一樣的。
所以他半推半就的也就收了,不過卻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哪會有人特地來查探他這個小人物,人家有那功夫直接去找本來的相關人去問不就可以了嗎?那樣還更清楚明
白些。
沒想到這才多久的功夫,竟然真的派人來了,一想到自己手上拿的銀子,又想到方才的那個人囂張的舉止,那掌事也是坐不住了,他點了點頭很贊同妻子囑咐的話,然後對著她說道:
「你說的很有些道理,便就如此吧,咱今晚上就偷偷的走,我在這乾的說到底也並不是個正經的職位,只是臨時打點著罷了,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便走了,難免會引起別人的注目來,就趁著夜色偷偷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