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著這銀票去宮外尋找吳世子,一會兒我寫封信你夾在裡面,記得不要經任何人的手,一定要你自己親手交到他本人手上,然後馬上等待他的回信,記得這一路上要避開所有人的耳目,不要被人察覺。
另外你託吳世子打聽一下,此番明遠侯府被貶,在朝堂上求情的人都有誰?倒戈的人都有誰?備一份名單給我,我自有用處。」
「是,奴婢這就下去安排,娘娘放心吧。」
等著她寫完了信,趙姑姑便忙帶著銀票和信件離開,齊敏兒則又喚了小宮女進殿,攙著她的手,到了自玉芙宮的小廚房裡。
她現在是屬於一品的正妃,所居住的玉芙宮自然也很奢華,宮中是有自己的小廚房,至於御膳房的人眼見著她得寵,自然是百般地討好和巴結,什麼新鮮菜蔬和珍貴的菜餚都往她這裡送。
齊敏兒把在小廚房裡面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然後自己開始洗手作羹湯,今兒新帝肯定會再來看她,想來以往他去別人宮中時見到的都是精美的菜餚,可今日她非要反其道而行之,給他留一些不同的印象。
齊敏兒看了看送來的蔬菜,今日她只打算做一些家常的小菜,畢竟比起手藝來她怎麼可能比得上大廚呢?她挑了雞蛋,青菜和小蔥,齊敏兒打算做一個最日常的食物叫做胡辣湯。
這是她初學廚藝的時候做的一道飯,還是特地做給那人的,這是兩人之間的小秘密。
她既然已經決定要緊緊的抓住這個人的手,那自然要先抓住他的心,有什麼比過往更能觸動人心的呢?
現在他身在高位自是人人討好與追捧,可當初他還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時,也只有她會為他考慮,而不因為他的身份而薄待他,甚至多次的幫助他,因此兩人才有青梅竹馬的情誼。
這些事情齊敏兒忘不了,新帝自然也忘不了,於是他下了朝便忙來見齊敏兒,他一進玉芙宮,便聞到了淺淺的清香。
這香味有些熟悉,有時候每每做夢,他總會想起那時候的場景,他被所有人嘲笑,被所有人瞧不起,而這味道卻彷彿是那段時間裡的一點甜。
新帝徑直走到玉芙宮中,還命令所有的宮人都不得通報,只是還沒等到他走到玉芙宮內殿,便看到齊敏兒只穿著一身素色的襦裙,未帶任何釵環首飾,她兩隻手捧著一碗胡辣湯,正對著他溫婉的淺笑著。
突然新帝只想起溫婉兩個字,那是當時與齊敏兒初定情時兩個人之間的許諾,做一對富貴閒人,以
後去遊歷大好的山水風光,去一個竹林小院,齊敏兒為他洗手做羹湯,他舞劍或練字。
齊敏兒則撫琴、跳舞、唱歌,兩人之間自由自在的,不再為這宮牆所束縛。
那是他沒沒累的時候,總隨著齊敏兒暢想的,只是如今那些之前相伴的歲月,似乎離了他好遠好遠,遠的他都不敢想,可在這一刻,他又突然全想起來了。
「敏兒……」
新地忙快步走上前,他看著齊敏兒日常的打扮,眼眸當中閃過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深情。
齊敏兒則主動握起他的手,在新帝目光未察覺的背後,她卻微微勾起了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哪有半分情意的樣子。
齊敏兒心道:「看來柔妃娘娘所說的話很有道理,當初她憑著這一手得了先帝的寵愛,從一個正六品的寶林升到了正一品的位置,如今她因為有過往的情誼,用起這手段來說更方便些。
只是這算計得來的情愛,有時候想想卻難免有些失落,當初那樣的深厚情誼,如今卻一步一步流於算計和計量,這所謂的感情,又是有幾分真和幾分假呢?」
而此時被齊敏兒念及的柔妃正和齊蓁蓁一起被喚到了齊老爺的書房當中,她們原來是以為齊老爺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可一進去卻見到所有人都在。
坐在上首的還是李太傅,齊老爺在他一旁靜坐著,面上偶爾還流露出一點點憂愁。
眼看著人都到齊了,還是李太傅率先打破了這個平靜,他對著所有人說道:
「我剛才收到了訊息,在宮中的齊府二小姐受到了陛下的寵幸,已經被冊封為賢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