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的行禮只是為了這個身份,而並不是對劉皇后,眾妃嬪齊齊對視了一眼,確定了這個齊賢妃並不像她表面的那麼好相與,而劉皇后也是繃著臉冷淡地說道:
“你倒是有心了,只是昨日還是浣衣局當中的宮女,今日就成了玉芙宮裡的娘娘,不知你是什麼感受?本宮當初還以為你學老實了,不曾想還是這般有手段,倒真是不愧你齊家的家教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齊皇后又捂住嘴,似是不經意地調笑道:“瞧,本宮又說錯了,現在還哪還有什麼齊家呀,只是被流放的一群罪臣罷了,如今賢妃你身在高位,可別忘了你的母家呀,不過那樣的出身,想來你也很難沒有芥蒂吧?哈哈哈,賢妃你可得好好的淡然處之啊。”
“娘娘說笑了,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妾怎敢有不滿,只是娘娘如今身在後宮當中,便如此妄議朝政,難免有僭越之嫌。臣妾雖只是賢妃,可有陛下所說許臣妾協理六宮事宜,臣妾自當規勸娘娘,以保後宮安寧。”
說罷,齊敏兒轉身看向坐著沒動的那群妃嬪,似是不經意間提醒道:
“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你們位份都在本宮之下才是,按照後宮的規矩見著高位妃子怎麼不行禮?嗯?”
她語氣放得極輕,可是話語中的意思,卻帶著隱隱的警告,瑾美人聞言,忙率先起身對著她行禮。
如果說之前還只是猜測,等到如今看到齊敏兒之時,瑾美人已然全然知道自己為何得寵。
她的側臉實在和齊敏兒很像,只不過相比對方柔和溫婉的五官,她的面容略微有一些硬朗,只有側面瞧著才更像一點點,所以陛下才常常讓她憑欄獨坐,因為那個角度是最相像的。
但如今若說賢妃是正品,那她就只是個贗品,有對方這個正主在,陛下又怎麼會再寵幸她,以後能保住這個美人的位分也算她僥倖了,哪該再多加索求呢?
因此瑾美人率先向齊敏兒請安,只想著對方不要厭惡自己和她長得像,便因此來出手整治她,瞧著賢妃對皇后請安時雖然面上恭順,話語中卻隱含和她叫板的意思,而她一個美人的位分更不必說了。
而剩下的妃嬪眼見著瑾美人動作,心中不情願的喊了一聲狗腿子,可到底還是都起身請安,最後王美人不甘不願的起來,對著她敷衍行了一禮。
齊敏兒只看著她淺笑道:“瞧著王昭儀的規矩學的不是很好,也難怪陛下並不是常去見你,想來你也是有些懶散的,只是後宮當中豈可如此隨意,你又是九嬪之首,更應該做個榜樣才是。
本宮既掌協理六宮之權,那便做主摘了你的綠頭牌,你先好好學學規矩,不可再如此散漫,然後再談侍寢。”
“你!”
一聽見齊敏兒這麼說,王昭儀很生氣的站直了身子,她本就不得陛下寵愛,一個月能得寵一次算好的了,如今還被摘牌子,下次得寵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而劉皇后忍了很久也還是不滿道:“賢妃你實在太僭越了一些,這是在本宮的宮中,本宮還是皇后,豈容你在此發號施令?”
“娘娘總是容易心軟,更何況臣妾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既然掌著這份權利,那自然要做好自己份內之事,若是娘娘有所不滿的話,還請去找陛下說吧。”
說罷,還不等劉皇后反駁,齊敏兒又說道:“瞧著娘娘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那臣妾就先不叨擾了,臣妾先行告退了。”
等到走出宮中時,隨齊敏兒貼身侍奉的趙姑姑有些猶豫著要開口,她是浣衣局當中的掌事姑姑,齊敏兒晉封之後特意把她討了在身邊伺候。
在寵妃的身邊自然比在浣衣局當中要好,所以趙姑姑很是感謝齊敏兒,自然也是全心全意去為她打算。
之前在浣衣局當中時齊敏兒很是忍耐,可如今冊封為妃嬪之後,卻鋒芒畢露地很。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趙姑姑斟酌了一些語言開口勸說道:
“娘娘您如今剛得寵,想必後宮當中嫉妒您的人很多,您今日如此大張聲勢來請安,怕是引得別人非議呢,奴婢心中有一些疑慮。”
齊敏兒聞言並沒有怪罪她,而是望著她淺然一笑,然後很平靜地說道:
“這是陛下的意思,也是我自己的想法,此番冊封哪怕再謙默,旁人也總有許多的話要說,即如此何不自在些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