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下去安排。”
稍會兒的功夫,紅袖便領著梁公公進來,劉皇后有些期待的問道:
“不知道陛下讓公公前來,可是有什麼話要說?莫不是要來陪本宮用膳的。”
瞧著劉皇后這樣子,梁公公暗暗擦了擦自己頭上的冷汗,想著自己實在是是昏了頭,這差事怎麼不推辭了出去,竟然自己來稟報劉皇后,可這是陛下讓他親自去曉諭六宮的,以表看重之意,他也不敢推脫呀,所以略沉默了半刻,梁公公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回娘娘的話,陛下並不是要來陪娘娘用膳,而是特意讓奴才來傳旨,冊封齊家女為正一品賢妃,賜居玉芙宮,同時賜其協理六宮之權,以後與娘娘一併料理後宮事宜,還請娘娘下去安排。
陛下說以後賢妃娘娘是眾妃之首,要所有後妃們在皇后娘娘這裡請安了之後,再去向賢妃娘娘請安,以表示尊重之意。”
“冊封為賢妃?還賜她協理六宮之權?莫不是在開玩笑?齊氏?是齊敏兒那個賤人嗎?她可是罪臣之女,他竟這般不忌諱,還將他接入了宮中。
以齊敏兒的身份,合該在宮中為奴為婢,又豈能冊為后妃?就算做個采女之流都勉強,怎配的上這般的位分啊。”
劉皇后心中很是埋怨,只是這話她敢說出口,梁公公也不敢聽呀,瞧著陛下對賢妃那專寵的勁兒,怕是以後宮中無出其右者,更何況他是跟著新帝貼身侍奉的,自是知道兩人的深情厚誼。
當初那位可是欽定的王妃,縱使如今居於賢妃之位,可估計還有得抬舉呢。
“既然傳完了旨意,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一切還請皇后娘娘安排。”
紅袖看著劉皇后面無表情的模樣,忙轉身送梁公公出去,她捏了捏手中豐厚的荷包,不知道該不該遞給梁公公,這本來是為著梁公公說的話來討巧要的,可現在這一份旨意卻讓娘娘心中很是不滿呢。
猶豫了再三,紅袖還是把那荷包偷偷塞給梁公公,卻見梁公公向後一步轉身,看了紅袖一眼,然後忙擺擺手道:
“這荷包奴才可不敢收,姑娘暫且收回去吧,奴才多嘴叮囑姑娘一句話,這賢妃娘娘瞧著還很得寵呢,最好少與她為難,如今賢妃娘娘又有協理六宮之權,姑娘萬不可如之前那般對她了。”
知道梁公公的好意,紅袖忙行了一禮,卻看到梁公公很快轉身離開了,等回到殿中的時候,便看到原本整齊的梳妝檯前已是一片狼藉,劉皇后怒極之下把所有首飾釵環之類的都扔在地上,她抬眼冷冷地看了那紅袖一眼。
紅袖身上不經意瑟縮了一下,然後忙俯下身去收拾,卻被劉皇后一把拉了過來。
“要來與我用膳?你這個蠢笨的東西害得本宮丟了這麼大的臉,還有本宮囑咐過多少次,讓你好好盯著齊敏兒,可她什麼時候受寵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浣衣局出來地你也不知道,要你有何用呀?”
說罷,怒極的劉皇后直接拔出頭上的簪子往紅袖的身上狠狠地扎過去,一下又一下,紅袖只能微微蜷縮著身子,連求饒都不敢,她知道她越求饒劉皇后下就越發地生氣,只有這樣默默忍受,等她出夠了怒氣便行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劉皇后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一把扔掉了簪子對著紅袖說道:
“這次就先不跟你追究了,下次記得警醒著一些,還有出去和父親說,讓他阻止齊敏兒這賤人被晉封,你可記住了。”
紅袖應是下去安排,而此時的玉芙宮之中,齊敏兒同樣端坐在那梳妝鏡前,她冷淡的瞥了一眼滿桌子堆積的首飾,這是新帝從庫房當中特意為她尋的積年的珍寶,一併給她送來了。
這般讓人豔羨的榮寵,齊敏兒面上卻無半絲動容,她知道她的這次寵愛是為著什麼?
她待他早已不是過往那般全心全意,甚至暗含了算計,御花園中刻意製造的偶遇,以及字斟句酌間獲得他憐惜的話語,每一步她都算計好了。
她似乎也開始變了,變得沒有以往那麼單純,變得那麼精於算計,只是這是她自己所求的,要是不變的話,她只能任人踐踏罷了。
只是這次她再不願讓人任意的羞辱,他要自己立起來,而不是去渴盼別人的一點點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