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若是心中實在是記掛柔妃娘娘的話,不妨先派幾個侍衛出去瞅瞅,順便來查探一下,一有相關的訊息,便讓他們及時回來告知娘娘。
再者說,奴婢覺得可能柔妃娘娘已經在往這兒趕了,只不過可能相距有些遠,所以來的慢一些,娘娘不妨吩咐廚房做些柔妃娘娘喜歡吃的糕點。
奴婢知道娘娘您盼望與柔妃娘娘相聚,只是難道您忘了景王殿下的囑託嗎?殿下他此去渝州之前,特地把奴婢叫出去吩咐,說叮囑您儘量少出門,留在這府中。
畢竟如今隔壁還有吳王在虎視眈眈,再加上新帝初登位,雖一時無法顧及到這邊兒,可難免也有一二耳目在查探,娘娘您的身份尊貴,自然是要穩妥些為佳。”
那嬤嬤忙開口勸說道,她說了許多話想要勸阻淑太妃,畢竟這是景王殿下親自吩咐的。
說來雖然淑太妃居長,可是她們下人們都畏懼景王,對方年紀雖小卻極有威嚴,不像淑太妃一貫是個溫和的,雖然身居妃位多年卻極好說話。
淑太妃一開始還有些堅持,想著要出去親自見柔妃,可聽了嬤嬤轉述的景王的話時,她不由得沉默了片刻,繼而才開口說道:
“好,那就再等等,你多吩咐幾個人出去看看,不要太興師動眾,一有訊息立馬回來告知我。”
“是,奴婢遵命。”
那嬤嬤正應是想要退下,卻看到淑太妃身邊的一等宮女景易走了進來,只見她對著淑太妃說道:
“娘娘,那人的馬車已然在外面了,奴婢特來告知娘娘一聲,不知娘娘是想著在何處見她,奴婢下去安排。”
只是這下淑太妃卻沒了以往的穩重,只見她面上笑意驟然浮現,然後便扶著嬤嬤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景易正在要再開口問,卻被淑太妃身邊的嬤嬤給瞪了一眼,只聽那嬤嬤說道:
“你糊塗了,娘娘與柔妃娘娘是何等親近的關係,怎能那般的對待?你回去好生隆重的準備,切不可怠慢了,你可知道了?”
這話剛說完,那嬤嬤便又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景易頭上插著的幾支金簪,又見對方打扮的頗是華麗,瞧著都不像是個侍女,比一旁打扮素雅的淑太妃更像是主子了。
嬤嬤見此忙開口道:“娘娘是個好說話的,只是你不要仗著娘娘面軟便處處這般張揚,不然我早晚去稟報景王殿下,把你攆到莊子上去,你可記住了?”
景易聞言不禁微微一跺腳,可到底有些迫於嬤嬤的警告,還是對她有些許膚淺地行了一禮,然後才轉身退下,而在馬車上,柔妃也有些緊張。
在臨出門時,柔妃特意裝扮了一下,因為她出宮有些倉促,一應的釵環首飾都沒帶出來,這一路上雖然靠才子糕得了些分紅,可是柔妃也一貫攢起來,所以她打扮的都很是簡單。
只不過臨出門時,她到底梳了逐月髻,鬢邊的那幾只琉璃釵還是李氏拿來給她的。
只見那琉璃釵光華流轉,瞧著就頗為珍貴,襯得柔妃那如玉的面龐更多了幾分秀美。
李氏送簪子時並沒多說什麼,只是兩人相處這些時日,早就有了一些默契。
柔妃此去到底是王府,縱然淑太妃待他如初,可是旁的侍女之流總歸可能拜高踩低,若瞧她穿的粗拙,難免有些輕慢,所謂先敬羅衣後敬人便是這個道理。
只不過柔妃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早已不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只是李氏到底是好意,她也沒有再推辭,而此刻在馬車上,柔妃卻還是有些許的慌張。
“柔姨是在緊張嗎?為什麼緊張呢?是為著接下來要見面的人嗎?”
柔妃本人還在焦慮當中,卻不妨身邊的齊蓁蓁突然開口,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點了點頭,然後有些落寞的說道:
“若是曾經有舊友,你們曾經身份相當,彼此間相投,可在見面時身份卻是雲泥之別,她身在高位,而你卻卑微,那應該如何自處?又如何相處呢?”
柔妃知道齊蓁蓁的聰慧,所以也並沒有刻意瞞她,而是說出了自己的焦慮。
齊蓁蓁暫時沒有開口,只是她卻突然明白了柔妃的心思,這些人都把她當做單純的小孩子,只當她有些早慧,可齊蓁蓁其實卻見過很多。
柔妃對她很好,齊蓁蓁也不願意其難過與糾結,所以便開口問道:
“若是有一日柔姨你身在高位,舊日裡朋友前來相見,你會如何對她呢?”
“那自然是待她如初了,朋友之間相處只在志趣相投,何必又因身份有別而做他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