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是那事了。”
“那是?”
方平便將阿正的事告知了他。
杜員外聽後是愁眉緊鎖,緊接著開口道:“家父之事,我是有心無力,此事定不負所托。只是......那秦世祿有心拘人,恐怕不會輕易相與。”
“伯伯不必擔心。”方平藉著張詢的名頭,給杜員外吃了顆定心丸。
只是也不知道張詢調查得怎麼樣了,但時間可不等人。就算不能直接花錢撈出阿正,方平也要保證他在獄中的安全,正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自己不能出面,所以才要借杜員外之手。
“這是一萬兩銀票供杜伯伯週轉所用,我想明日去獄中探望一下阿正。”
杜員外並未接過銀票,包攬道:“方公子放心,探監這事容易。我明日一大早便去找洛邑典吏。”
“那便拜託杜伯伯了!”方平拱手道。
“方公子言重了......”杜員外又笑道,“方公子救下小女性命,玉翠說還未當面謝過你呢!”
杜玉翠,正是杜小姐的芳名。杜員外之前為了招魂,將名字告知了他們,但此刻再提起,又有一層深意了。
不過,方平對這事的態度很是隨意,與那杜小姐也只見過兩次而已。
傍晚,杜府席上,大病初癒的杜玉翠打扮得十分端莊,就要給方平斟酒道謝。方平笑呵呵地迎過,還沒說話,就感覺腰間一痛,原來是被坐在旁邊的秋容狠狠地掐了一下。
秋容穿著十分素雅,之前又是和單道士一起出現救出杜小姐的,杜員外自然也不好多問她的身份。但也隱隱猜到,這女子與方平關係不淺。
此番他讓杜小姐出來見他們一面,也未嘗沒有讓杜小姐死心的意思。
之前方家與杜家的婚約自然不能作數了。杜員外是個很精明的商人,在得知方廉落難的瞬間,立馬就斷絕了兩家關係,併吞並了方家在洛邑的一處產業。
可是,他女兒玉翠卻是個相當固執的女子,此前未曾見過方平,便已將自己當作了方家的兒媳。得知父親毀約後,更是氣得兩日滴水滴米未進。
直到杜員外虛與委蛇,說等方家結果出來再看,這才糊弄過去。後來,杜員外便遇到了獨眼僧,害得杜小姐成了植物人。
“公子,這位姐姐是誰呀?”杜玉翠用方巾掩著嘴,輕輕地問道。
她雙頰微紅,吐氣如蘭,這大病初癒的模樣,就像是林黛玉一般。
不待方平開口,秋容冷笑道:“杜小姐,我叫秋容,和方公子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二字卻咬得極重,那樣子就像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權一般。
杜玉翠一改之前的柔弱,目露精光笑道:“公子的朋友就是玉翠的朋友,畢竟公子不僅是玉翠的救命恩人,更是玉翠的未婚......”
“玉翠,遠來是客。這位秋容姑娘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該敬她一杯!”杜員外打斷了他。
杜玉翠臉上閃過一絲傷感,端起酒杯道:“玉翠敬你。”
說完便一飲而盡。
席間二女針鋒相對,方平夾在其中,好生難受。
好不容易下了桌,秋容將他拉到院中,氣憤道:“果真天下男子無一好人。別忘了,你答應小謝的事,要是敢做負心人,我定不會饒了你。”
方平無奈地聳了聳肩:“你想多了,我可沒這意思。現在只想早點救出阿正,然後就去京城。”
“最好如此。”秋容哼了一聲,便消失在了院中。
“你去哪兒?”
“回去了,眼不見心不煩。”
“那我怎麼辦?”
“你自己長著兩條腿,不會走嗎?”
這靈鬼來去如風,方平搖了搖頭,她不肯在留在杜府中歇息,也只能由她去了。
方平回到杜員外安排的客房中,或許白日太累了,只打坐了片刻,便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燈一滅躺下便睡了過去。